我叹了口气,看着林晓琳的目光多少有些惆怅。
也是,她在行内走的高度早就超过我这个哎呀老师了,我哪里还能给她点灯。
罢了罢了,孩子总要长大。
“老大,你不生气吧?”她继续摇我的手臂,这幅模样,让我好气又好笑。
我又是恼火又是不忍,就轻斥了她一句:“放了,成何体统!”
林晓琳立刻松手,毫不遮掩地换上一张胜利的笑脸。
“你等等。”我老脸憋得发红,但还是强行不让自己笑场,丢了这么句话,就转身朝着赖大师走去。
在我和林晓琳两人说话的短短时间,他的目光已经向着我们瞟了好几次。
“你这个小女友面相很好,难得的月亮眼,天生含笑。俗语有言:天生含笑,富贵自来。”赖大师开口就吹捧,听得我心里咯噔一下。
“只不过……”果不其然,这样的话后面往往意味着转折,但他打了个破折号之后,就没下文了。
我有些急恼,语气不善地催促:“您老就别卖关子了,有p……话快说就是。”
“呵呵,你有福气,女娃子也有福气。”他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被我一瞪,终于不再兜圈子,语气严肃地说,“这里她不宜接近,不然,必有大祸!”
一般而言,命师(算命先生的正式称谓)开口,从不说直白话,除非是“铁口直断”。
这是泄露天机,大损阴德。
虽然不知道赖大师为什么愿意这么做,但我还是深表感激地朝他抱拳:“多谢大师。”
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赖大师长眉无风自动,惊门相面,那是看家本领,他一眼就看出我的不言之意。
肉疼地扯了扯嘴角,赖大师在他的衣兜里摸出了一块柔润如脂的和田白玉貔貅,只有拇指大小,但是看这皮壳,明显盘完了不少年头。
都说古玉难得,实际上,一块自己新开的玉,亲手盘玩半辈子,在上面寄托的情感,才是真正的千金难换。
玉石通灵,其实就是主人情感所系: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或谓“意盘”之要。
我很是诧异,一时间没敢接下这只系着大红流苏的白玉貔貅。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拒绝:“太重了,您老还是换一个吧?”
赖大师听了,却是吹眉毛瞪眼,冷哼一声,直接把玉塞到我的手里,然后挥手将我赶走。
“您老……不会真想授我衣钵吧?”我得了便宜还卖乖,弱弱地问。
“你?”赖大师横了我一眼,却是直接摇头,说了一句我没听明白的话,“你我可教不了。”
不是就好。
我心中暗定,也就没有纠结他后面的话,虚情假意地抱着拳头晃了晃,紧接着就折返。
只是,我心中不免想到,难道我身为“主角”的外挂,就是人缘太好,贵人太多?
不然的话,先是蔡大师,然后是贵叔,这回又有赖大师,为何无不对我青眼有加?
等等……还有大橘和肥鼠!
如此说来,我的主角光环,简直照耀万物,足以完全无视“天底下没有平白无故的恩怨”这一因果至理!
歪歪归歪歪,赖大师的东西却是不能白拿。回头还是需要准备同等价值的大礼补过去的。
“诺,拿着这个,算是你的出师礼了。”我将白玉貔貅递到林晓琳的面前,给了她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
“这是护身符?”林晓琳接过,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好漂亮的貔貅。”
“知道就好,你要是不每天带在身上,自己知道后果。”我没好气地用鼻孔说。
“谨遵师命!”林晓琳攥着玉貔貅,不伦不类地抱拳作揖。
我矜持点头,大显为师风范。
接着忍不住又说了一句:“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四十八小时随时,听到没有!”
“我终于知道表姐为什么对你死心塌地了。”旁边的王若伊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这时也忍不住羡慕地开口。
“学生对老师不都应该的嘛!”林晓琳立刻瞪了她一眼,神色略显慌张。
“表姐,你当然应该啦。这白玉貔貅可不普通呢。”王若伊白了她一眼,很是不忿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难道很贵?”林晓琳眨着大眼睛,看看自家表妹,又看看我这个哎呀老师,很是落俗地问,“要好几千?”
我还没开口,话头就被王若伊抢了过去,咬着牙说:“表姐,就是再加一个零,你要是没有关先生这样的老师,也未必能够请到!”
我见她越说越离谱,连忙插话,问王若伊:“你对玉石文玩也有了解?”
能说出这话的人,显然知道文玩终究不只是商品而已。
“我爸痴迷了大半辈子了,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一点。”王若伊莞尔,看着我的目光意味深长,“不说这块接近羊脂级别的和田白玉已经被盘了至少有二三十年了,就是盘玉的那位老先生的境界,也不一般。说不定还是‘意盘’呢。”
说着,她的目光有看向了远处的赖大师。
这小家伙,看来还不是个新生代社会主义的纯技术宅。
我听到这里,不由感叹中国传统文化的生命力真是顽强。
“意盘?”林晓琳跟精灵一样尖的耳朵立马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意盘,就是很有意义的盘。”我板着脸,谆谆地扯起瞎话。
直觉告诉我,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林晓琳就是顶着我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