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白牡丹说道:这戒指,我从小特别深
厚,我欠她一条命。
“小兰花?”我那邻居小姐姐,不叫这个名字啊。
我估计是人贩子把我邻居小姐姐带走了,还改了名字,所以白牡丹称呼我那小姐姐
为小兰花。
我问白牡丹:小兰花她人呢?
“有好几年了,没见过了。”白牡丹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她说道:小兰花以前和我一起落难的时候,她总说她肯定有一天,能从人贩子那儿
逃出去的,她说她还有爹妈等着她,还有邻居家的小弟弟等着她,她每次说到这儿
的时候,总是会高兴的扬起左手,指着她左手的戒指,跟我说——说这个戒指,她和
她邻居小弟弟,一人一个!
白牡丹说道:我刚才本来可以把你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然后让那几个西装妹
子,收拾你一顿的,这儿是夏姐的场子,哪怕开枪打死你,也是小事,不过,我看
到了你的戒指,几年来第一次软了心肠,没有声张。
她抬头看着我,说道:你应该就是那小兰花说的邻居小弟弟——李兴祖吧?
我听到白牡丹直接把我名字说出来了,我这才真的震惊了。
我也彻底相信,我那青梅竹马的邻居小姐姐,真的和白牡丹一起落难过。
不然,这白牡丹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名字?
我现在可是被“蛊虫易容”了,哪怕春叔站在我面前,也认不出我就是李兴祖来。
我盯着白牡丹,询问:小兰花在哪儿?她还活着吗?
“前几年的时候,还活着……但现在,我也不知道。”白牡丹叹了口气,说道:唉,算
了,我也懒得管你袖子里藏了什么东西了,你走吧——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恶狠狠的说:不……我要见你说的那个小兰花。
“别提小兰花了,我要是能见,我早就找到她了。”白牡丹说道:但我根本无能为力。
白牡丹说着说着,忽然留下眼泪来,她说道:我和小兰花,都是命苦的人,我这辈
子,都是当妓女的命——以前在人贩子那边是,在这儿,也是……我认命了,一生低贱
卖骚,我认了。
我跟白牡丹说:也没必要认啊——你完全可以不在“国色天香”里头干。
“出不去。”白牡丹说道: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这儿的女人,经历了什么……
我凑到白牡丹的耳边,说道:我能猜出你们的一些经历……你们被人控制了……
我忽然发现,这白牡丹,原来并不如外面传言的那种——心狠手辣。
她的心里,也有很柔软的地方,她刚才的眼泪很诚恳。
白牡丹仰着头,盯着我,说:看来我没看错,你真的是来搞事情的。
我很白牡丹说,让她先别管我是不是来搞事情的,我只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开
始新生活。
白牡丹先是一愣,紧接着,又叹了口很长的气,说道:想啊……怎么不想,但是……来
这儿的窑姐,没有一个走得了的,如果真要离开这儿,哼哼,下场那才叫凄惨呢。
我说我如果有办法让你走呢?
“如果能走,那就太好了。”白牡丹说道:这儿……根本就是一个囚牢——我们的人身自
由,很受限制,一般级别的窑姐,都只能在这儿接客,不能出国色天香一步,一旦
迈出去了一步,被抓回来了,那就没个好下场。
白牡丹凑我耳边,说道:这里的人,是会杀人的,甚至还不是一般的杀人,都是虐杀。
白牡丹叹了口气,说道:也就是我运气好……我在这儿呢,会说话会来事,我在我老
板面前,是个红人,夏姐也十分信任我,所以,我每个月,都被允许出去玩一天,
那天早上七点出门,晚上十二点之前回来。
“你知道我那天会做些什么吗?”白牡丹问我。
我摇摇头。
白牡丹说:我一大早就去了川西的茶馆喝茶、吃早点,然后去公园,一坐就是一天
——公园是一个太美好的地方,那儿有老大爷打拳,有年轻人谈恋爱,还有一些父母
带着女儿、儿子,在广场里跑来跑去,多么美好的人生啊?
“我在公园里,从早上坐到下午。”白牡丹说道:一直到天黑,我才会去火锅城里,
吃个火锅——人如果是自由的,该多好啊。
白牡丹说道:外人可能以为我们怡红院里的窑姐,各个都是不愁钱、不愁吃喝——呵
呵,只要是国色天香内堂的“窑姐”,都没有自由,我们有钱,可我们根本出不去这
个国色天香。
我皱着眉毛,说道:国色天香里的窑姐,都出不去这个场子,那你们要钱有什么用?
“也有用啊。”白牡丹说道:每天,我们国色天香内部,会有卖货郎进来,我们要买
什么东西,花钱买。
“等于你们的钱,是内部流通?”
“当然。”白牡丹冷笑道:这个时候,你会瞧见特别丑陋的人性——这人啊,只要有那
么一点点权力,就会变得“凶残”“暴戾”,那卖货郎,不过是有权力在这里卖货而
已,但是她有时候看中了哪个窑姐,就会故意不卖东西给那窑姐,除非那窑姐伺候
他,他经常还在这儿耀武扬威,心情不舒服了,就会打窑姐——我出面去拦住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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