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新奇这个人,处处都讨厌,但总还有那么一点点人味。
那个替他去死的工人,当时和于新奇谈好的价格,是两百万嘛。
但那工人的老婆,因为治病,却不止花了两百万,总共花费超过四百万――于新奇专
门嘱咐过医生,要给那工人老婆用进口药、用最好的治疗手段。
这多出来的钱啊,于新奇还都给出了,没赖过一分钱的账。
除此之外,于新奇还专门给那工人老婆一笔两百万的安家费,总共花了六百万。
这于新奇,买人命的事办得阴毒,但对孤儿寡母,有点讲究,一码归一码嘛。
我继续询问于新奇:你在那体育馆里,做那演讲,图个什么……
于新奇麻木的说:我想东山再起,这三年里,我到处都在寻找重新爬起来的机会,
我还想回到巅峰……有人找我,说我只要替他干活,我就能拿到很大一笔钱,还有很
多资源,我能重新站起来,有人替我重新修这个体育馆。
“我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体育馆,他是我最辉煌和最落寞的见证,我要
修好它,我要重新站起来!”
我接着询问于新奇,说:找你的人是谁,他在哪儿找到你的?
于新奇听到了我的问话,忽然沉默了,紧接着,他的脸上五官扭曲了起来,喉咙里
发出了痛苦的喊叫:吼,啊……呀!
他拼命的喊着,忽然,他双眼睁开,目光一片清明,他竟然挣脱了我的催眠。
人在面对极致的恐惧时候,才能挣脱催眠。
他一清醒了过来,看向了我,说:小祖,我怎么说,也算你老哥啊!你可不要为难我。
我笑着说:于新奇,你能耐啊,三年前,靠着一个工人的命,玩了一手金蝉脱壳,
把所有人都给玩了,我春叔还因为你的死,难受半天呢。
“哎哟……小祖老弟,提到师父,我就难受、难过。”于新奇说道:我以前太狂了,太
傻了,我其实不恨我师父说我小瘪三,我只是想跟他证明我不是小瘪三――才会登门
去嘲笑他――
他接着说:而且我那金蝉脱壳的局啊,就是师父帮我想的……
“什么?”我盯着于新奇,说:你那买工人命的事,是春叔帮你出的主意,你可别冤
枉我春叔。
于新奇说:是真的……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无依无靠,我父母早就去世了,至于我那
些朋友,那都是狐朋狗友,我一出事,他们像躲瘟神似的躲我,我实在没办法,才
去找了师父。
“我那时候才知道师父亲啊,别看往日里骂我、教训我、数落我,可真出了事,就
师父还愿意帮我!”于新奇说道:我当时跪着求我师父,说我还不想死,我还想重
新把那体育馆修好――。
“师父沉默了几个小时,最后挨不住我求,只说了四个字――金蝉脱壳。”于新奇眼泪
都流下来了,说:我当时就明白了我师父的意思,才去做消失骗局的……我起身离开
师父茶堂之前,我师父还跟我说了一句话――小新,你本来能成为大才的,但你错过
了学本事的黄金年龄,往后成才是没戏了,只希望你以后做个好人,才不枉师父违
背天地良心,为你出了这一毒计!
哦?
搞了半天,春叔当年听到于新奇的死讯,十分难过,他的难过不是因为于新奇,而
是为了那个卖命的工人。
于新奇接着说:师父也替那工人难过,隔三差五的,还去看望孤儿寡母的。
“那工人老婆叫什么?”
“章红艳。”于新奇说出了这个名字。
我这立马想起来了,我春叔啊,其实帮助过不少人,其中他帮助一个叫章红艳的寡
妇,最为上心,他还给章红艳开了一家专门经营茶叶、茶具的店,很多客人,都是
春叔在茶楼里介绍过去的,章红艳和他儿子,现在生活早就小康了,日子过得很不
错,我还去过章红艳的店里买茶叶呢。
那章红艳逢年过节都来看望春叔,还经常送礼感谢,但春叔每次听到感谢的话,就
会很难过,显然他也是为三年前,替那于新奇出的毒计感到十分愧疚。
我听到这儿,很是恼火,忍不住给了那于新奇一耳光,骂道:于新奇啊于新奇,你
让我怎么说你好,我师父这人,一辈子坦坦荡荡,三年前,他为了维护你这个不成
气候的徒弟,出了毒计,违背了他的良心,这事在春叔的心里,就是个一辈子洗不
去的污点。
“我知道。”于新奇说。
“知道……既然知道,那你个王八蛋最近在干什么!”我恶狠狠的骂道:你还在当神
棍,你对得起春叔吗?对得起那个跳楼,替你去死的工人大哥吗?
“对不起……我谁都对不起,我最近三年,其实都过得很本分,但就在最近,有个怪
人来找我,让我做现在这神棍的事情,他价格开得很诱人,刚才也说了嘛,他保我
东山再起。”
我问: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那人出手很大方,我还在犹豫答应还是不答应的时候,他直接给我甩了
一百万。”于新奇说:我当年输得很不服气,我还想赢――我答应了他,当起了这个
神棍,最近这些天,一直都在培训,今天正式开始行骗,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