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饱饭足,陆宇坐在茶树下闭目小憩。
一想到自己身处云雾仙境之中,周围群山叠翠,风光无限……陆宇不想辜负这大好春色,诗兴大发,想纵情吟诗一首。
“北地崇岭秀,碧嶂插遥天。”
“愿乘风而去,扶摇上云端。”
“好…”
“好饱…”
刚吃过午饭,陆宇难免有些倦意,吟诗还是太难为人了。
他不能午睡,稍有不慎,他就会再次开启挂机修炼,这有违家老的忠告。
但他可以静坐在庭前树下,沏一杯中午茶,吃些茶果子,品茗茶中百味,静静享受食物在腹中消化,谷物留香,茶香馥郁的惬意感。
“小宇,想好没有?今个想跟你哪位叔公深入交流?”
二长老陆正修突然开口道。
陆宇缓缓睁开眼。
每日下午他要上课,必须跟随一位长老学习道法。
二长老突然提醒他,颇有表现之意。
陆宇将头垫高,好看清楚长老们在做什么。
山岩峭壁上,
二长老将长袍系在腰间,身前两把竹剑,一块磨石,他正专心磨剑。
一推,一收。
再一推,再一收。
伸收自如,行云流水,不深入一寸,也不少入分毫,磨剑恰到好处。
两把竹剑经由二长老打磨,变得锃亮无比。
那剑身并无锋刃,刺到人身上只有痛感,不会伤身,可陆宇却感到满满的恶意。
陆宇回过神,又瞄了一眼五长老。
五长老陆玄茂瘫坐在地上,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两只泥巴妖怪,正捧着烂泥巴,气抖冷,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见陆宇依旧没有任何表示,陆正修突然扭头冷笑道:“陆宇,考虑好了没有?”
看到二长老似笑非笑的表情,陆宇哪还不清楚事理。
强颜欢笑,给二长老递了个芳心暗许的眼神。
陆宇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三分困意,七分漫不经心道:“我想跟二长老练剑。”
修真界从来没有生而知之者,也没有天生圣人,更没有母胎神仙。
修道之人,即便是道祖,都是起于微末游世间,从弱小走向强大,最终证道不朽。
修士同凡人一样,需要学习。
即便陆宇生有“早慧”,他也没有胆量跳过这个环节,他是懂些事理,但那是他前世的见闻,一些知识在蓝星行得通,在修真界根本行不通,简单说,他会讲拆腻子,但他对修行之事,对牛鬼蛇神、封建迷信却是一无所知。
陆宇清楚,古之学者必有师,要想在道途上走得更远,只有天赋是远远不够的,他必须不断学习,只有了解的知识更多,掌握的技能更多,他才能在残酷的修真界更好生存,技多不压身。
坚持学习,可能会被淘汰;不学习,绝对会被淘汰。
云岭修真界的一切知识都被士林学派、道门、佛门、皇庭所垄断,在陆家,获取知识最有效的途径就是向家中长辈们请教。
陆宇不动声色地捧起茶盏,轻轻吹拂茶汤中的绿叶,绿色的芽儿在汤水里荡起了秋千,香气四溢,手有余香。
陆宇静静望着家主和大长老收敛好肥料先行离开,五长老却迟迟不肯离去。
山顶上此时只剩下陆宇,二长老陆正修,五长老陆玄茂。
二长老陆正修精通剑术,剑法卓群,一人一剑行走江湖,曾在岭北闯出了“剑痴”的名气,剑下亡魂无数,剑起剑落,恐怖如斯。
五长老陆玄茂善于制作茶具,是远近有名的三阶炼器师,最擅长制作壶器,岭北有一些筑基修士爱好喝茶品茶,他们经常向五长老订购茶具,因此五长老手里订单很多,关键是很有钱。
两人除了都不善于种茶,茶园搞得差强人意,副业倒是都搞得风生水起,算是岭北修真界的上流人士。
陆玄茂眉头紧皱,将泥巴妖怪丢进竹篓,郑重道:“小八,你今天必须跟我走!”
说罢,陆玄茂一跃而起,揪住陆宇的衣领便要往竹篓里塞。
“五叔公,且慢!”
“容我三思。”
到底是练剑,还是玩泥巴?
陆宇摸了摸皱巴巴的衣领,皱着眉头,故作思忖。
练剑太苦,陆宇深有体会。
仅是步法、身法、手腕上的动作就需要几十年如一日地坚持练习,只有基本功扎实了,才能开展下一步,不然练剑就是伤人伤己。
学习剑法还是要看根骨悟性,有些人即便基本功很扎实,学习剑法没有悟性,无法领略剑意,或者心性不契合,练剑也是白搭。
跟着二长老练剑,在陆宇看来就是浪费时间,练剑时间成本太高,收益回报率太低,白白蹉跎几十年是常有的事,性价比实在太低。
如果有其他选择,他是真不想跟二长老练剑。
炼制茶器倒是很有意思。
茶道有二十四组茶具,有生火用具、煮茶用具、烤茶用具、蒸青用具、饮茶用具、盛放器皿、清洁用具等,只要掌握其中一组一件的炼制之法,就能混口饭吃。
若是能再精进一步,混个大师的名头,被好茶之人奉为上宾,在云岭茶艺圈混个名媛当完全不成问题。
跟着五长老学炼器,等手艺到家,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接私活赚灵石钱。等将来有了钱,他就有了做人的底气。
但五长老是个无趣迂腐之人,何况他刚刚毁了五长老两块紫砂泥,五长老心情不好,正在气头上,他现在躲之不及,何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