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进行了有平日的一半时间,一直不说话的天之佛突然夹了一盘菜肴中,昙儿从不用的菜放她碗中:“有孕,此物多吃孩子和皆好。”
昙儿看着碗里多出的菜,正咀嚼的双唇一顿,抬眸带丝不可思议,怔怔向天之佛看了一眼,未及多想,下意识便点了点头。
天之佛无悲无喜对上她之视线,任由她眸底的激动惊喜平复后,才收回视线,继续用着膳,淡淡出声,仿佛说着别的事:“吾身有之时,虽与同样不喜此味,但此物对好,便未有犹豫日日多用。吾厌恶,但念及稚子无辜,尤能做到如此,而所怀该是所期盼之子,若他未来出一丝意外,将抱愧终生,勿被心中悲哀所累,害了孩子。”
昙儿不料她以如此方式来提醒照顾她,虽然言语上无情,可实质,心底涌起丝暖意和涩喜,喉间竟不觉有些涩凝,难以出声,片刻后,昙儿才压下些心底波澜,抬眸看着她深深点头:“多谢娘提醒。”
说罢,竹箸便转了方向,一跟一根地夹着此味菜品入唇。
天之佛随即放下竹箸,将菜碟直接移近她身前,让她能方便些。
昙儿未料到她竟然会对她这般好,一膳间已经这两次惊喜,比这一整日都多,难得的胃口竟然大开,比往日多用了一碗饭。
用完膳正打算撤掉时,紧闭的双天宫外传来一声拜见声:“属下参见天之佛和昙亲王,王要吾来传话。”
天之佛眉心微皱了皱,却是未开门,冷淡出声:“何事?”
“明日龠胜明峦峦主和天佛原乡领首亲来为先王吊丧,王让圣后稍事准备,明日早朝之时,与王共登王殿,受其之礼。另,昙亲王有孕,若身体不适,可免上朝,王让昙亲王自己定夺。”
昙儿已有所准备,听了面色如常,并未如那日般变化,只是未想到质辛到此时仍然还是担心她,嘴角不觉勾出丝淡淡暖心笑意,轻叹了一声:“大哥!”多担心了,吾不会有事的,他只是果子叔叔而已。
天之佛一怔,未料到他们会来得如此之快,眸底涌出丝从未有过的得见故之惊讶,瞬间柔和了她一直无悲无喜的面容,似乎还能看得出嘴角浅浅的欣喜。
昙儿敛下心绪后,下意识抬眸望向天之佛,见她如此神色,眸光一凝,心底多的是欣慰,却仍然控制不住一丝失落堵了心口,眸色陡然黯淡。一千年,她们一起的日子也只剩下了一千年。想着不由怔怔转眸,恍惚望向天际,已近夜色,一日又如此匆匆而过,她们一起的日子又少了一日。
来走后,天之佛传令撤膳,随后便又如往常般回了卧房。昙儿大厅中继续坐着,直到她卧房中晶石熄灭,一片漆黑,再无任何响动,才收回凝注的视线,扶着桌边站起,揉了揉莫名觉酸困的后腰,回到了另一处卧房歇息。
次日,天色未明,尤有启明星闪烁于灰黑色天际,天之佛卧房中便早已有了响动。另一处卧房的昙儿听到细微的声音,缓缓醒来,眸色复杂凝视着床顶半晌后,才定下了心神,也不再睡,翻身坐起,将伺准备好的她之玉白色亲王锦服,不徐不疾穿上。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天色也渐渐变得亮敞,距离早朝的时间越来越近。
就还有一刻钟开始早朝时,双天宫外响起了恭敬有礼的敲门声:“属下恭请圣后和昙亲王入殿!”
天之佛和昙儿听到声音才从自己卧房中走出,司殿听到声音,便按规矩缓缓从外向内打开了殿门。
天之佛金色锦纱佛衣,莲冠高束发髻,垂发如瀑,一拍庄严圣洁之像,依然是她从天佛原乡进入异诞之脉之装扮。
昙儿虽也见过她几次这种装点,却还是第一次觉她周身气势之庄严逼,无形中散出一股迫压力,眸色恍然一怔,不由定定看着。原来爹给她形容过的娘显露圣仪竟是如此模样。自从娘复生以来,她他们面前从来都是温润柔和之样,纵使生气,亦是带着母亲的怜惜之心,直到被抽改记忆后,他们才明白了以前的娘是多傲冷绝凝,今日再加此气质,该便是爹口中那个曾与他相斗一千年完整的天之佛了。
“昙亲王,请入銮驾!”司殿见她神色恍惚,看看坐銮驾上已经等待的天之佛,急低声提醒。
昙儿这才回神,压下心头莫名涌起的波澜,望了望晨光明朗的碧空,轻叹一口气,才收回视线,平静走向其后面的另一副亲王专用銮驾。她终于还是要再见到他了,果子叔叔。
霎时两道黑色光芒闪过,司礼官和銮驾瞬间消失了双天宫,直往王殿而去。
未几,黑光浩然一涌,銮驾现身王殿前。
坐王座上的质辛和无渊,望着銮驾中庄严圣洁的天之佛,眸色敬意一凝,同时站起走下台阶,稳步向殿门前走去。
王座左右两侧的鬼邪和缎君衡转身对着殿前抱臂于胸前,微俯身,厉儿、佛儿、劫尘、咎殃、魑岳、后无封、克灾孽主、圣鬘天姬、贪秽、擎念潮、剡冥、擎思瑚、魈瑶、树魁、魑肆、相继转身,同样垂眸观地,轻俯身,齐声道:“恭迎圣王之后!”
质辛和无渊亲自立銮驾前,俯身行见母之礼。
天之佛看了眼他们和殿内身着盛装行礼的众,皱了皱眉站起,走下銮驾,当即便向殿内走去。质辛和无渊这才挺起身子,等着下了亲王銮驾的昙儿一同紧随她身后缓步而行。
天之佛快走到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