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说话时,却见天际破空而降一道从未见过的光影,周身散发着异常夺目的银色光华。
人群中的天之厉眸光若有所思一闪。竟是劫尘的功体气息,但内中之人确凿无疑是楼至韦驮,正符合他先前推测。
眨眼之间光华散去,露出了内中庄严圣洁身影。
魑岳不料天之佛竟未按先前商议,借助劫尘之力伪装,面色一变,急密语:“天之佛你!”
言语尤来不及,矗立灵台亭各处戒严的重兵已然全震变了面色,厉族死敌天之佛!怎么会在此处。
魑岳见将兵声色紊动,再说什么也为时太晚,只咽进了未出口的话,瞬间威厉面色,沉声道:“若抗戒严军令,就地正法!”
军令便是无他之令,任何人得擅离职守,为非职之事。众兵蓦然才回神,方才见到天之佛太过愤恨于心,只想诛杀,却忘了还有军命在身,只得暂恢复了平静,驻守原地,只是射向亭内的眸光却不再是先前的平和,只剩下消之不散的冷恨愤沉。天之佛不是被王押解进了王都,为何会出现在尹都?如今山之厉的神色,似是对她言听计从,这是怎么回事?
濒死众人却还不知内情,只见来了一从未见过之人,竟引得山之厉和重兵波动,皆诧异瞪大了眼睛,狐疑在他们身上看来看去,最后仍是凝在了这新来的人身上,见她周身散出的沉威气势,和眼底的慈悲仁慈,莫名觉得心安,求生欲极旺的眸中渐渐有了亮光。所有的大夫都有这般眼神,山之厉特意着急他们所有人到此,是不是这突变的疫症有救了?
魑岳神色根本是不曾料到楼至韦驮以真身现出,天之厉若有所思一凝眸,深沉定在了她身上,她想要做什么?
天之佛莫名觉得一股被人盯着的熟悉之感传来,天之厉!刷的一抬眸,皱眉,视线所及处却是一个濒死的书生和壮汉,还有众人祈望紧凝的眸光,就这扫视一瞬间感觉竟又散去,不由蹙了蹙眉,这三日间收到从王帐传来之信,询问尹都进展,正是已经从王宫去到王帐的天之厉手笔,他此时只可能在王帐。她定是错觉了,他尚要统筹全局,不可能随意出现在尹都,否则也不会设下十二日的圈套,让她自己主动提出前来。
天之厉见她收回视线,眸底闪过丝赞赏深沉,自若将方才沉思间泄露出的王气敛藏。如此警觉,才配得起吾引你为唯一对手的尊荣。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魑岳也只能将天之佛的另一身份公布予众人知晓,只要王后身份在,此处将兵纵使愤恨,亦会因对天之厉的忠心而暂时听其发号施令,等待他来日给他们一个心服口服的交代。
他刚要开口,却不料天之佛竟已睥睨扫过在场将兵,巍然威严道:“吾是天之佛楼至韦驮……”
一言刚出,顿如乱石激浪,濒死的众人霎时震惊,死寂的现场突然间群情激愤,讨伐之声沸反盈天,此名他们一点儿不陌生,阻挠厉族占领苦境,杀了不知多少万厉族男儿的佛乡仇敌。
“该死的天之佛!”
“杀死天之佛!”
“让她染上疫症,跟我们同归于尽!”
……
天之佛听着这一声声讨伐,威严眸光准确无误落在那几个领头出声的人面上,看似平静却竟有如天之厉出现一般的冷霸压迫,激愤声音突然一窒,还曾沸腾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天之厉余光一扫众人敢怒不敢言的面色,分明是对她本人发自心底的畏惧才会导致如此情形,他们第一次见到她,她根本未曾露出战场上的杀伐冷绝,便被震慑至此,眸光深沉一凝,楼至韦驮,未来你会如何,让吾更加期待了。
灵台亭上经此一番动静,才又传出了方才中断的话。
“吾如今在异诞之脉的身份,是天之厉所册立之王后。恨吾杀吾之想法,从此打破了牙齿,通通给吾咽下去。只要吾为王后一日,便容不得你们放肆。否则,依厉律处罚,任何人都不姑息……”
天之厉细细观她言语间面色,丝毫不见伪装之色,皆是由她之心而出,确是已将自己当做了他之王后,举止威严,睥睨傲世之姿,当真与他不相上下,如日月同辉,嘴角不由淡淡勾了勾。吾曾说过,比之天之佛,你更适合在吾的后位上待着,思绪流转间,他眸光深处有一丝自己未意识到的异样光华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