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厉发现笑意散去,沉绷这眸色紧紧盯着她,不敢言语,怕影响她心神。发生了什么?
忌霞殇、殢无伤和初阳展风颜诧异凝眸,至佛模样,竟好似受原始之气影响受了创伤,怎会发生这种事情?
时间慢得如龟速,天之厉看着她额上冷汗落成了雨,一道接一道,面色也越来越沉,额上强忍的青筋一跳一跳。
良久后,最后一丝原始之气分别进入对应进入三把剑中,四人竟似商量好了,天之厉强功助她急速收功,同时震回三剑,忌霞殇、殢无伤和初阳展风颜凌空收回入鞘。
“楼至!”天之厉抱着已不支的天之佛,急唤一声,掌心按向她心口便要灌注功力。
天之佛反手一按,觉此次情形不同往日,不能受他功力,虚弱道:“莫乱动!”
天之厉急皱了眉,突然不顾她想法,厉色望向入口处站立的招提,翻掌便摧功,汹涌闇气拔地而起,隔空将他禁锢在了其中。
“住手!” 忌霞殇三人面色大变:“你要干什么!”化光急出入口去对抗。天之厉抱着至佛,也不能对他动手,会伤及至佛,只能逼他散去功力,救出招提。
没有原始之力影响,元种七厉飞身而至,突然见此,不约而同便齐齐堵住了入口,化剑在手,咎殃笑得诡异,“你们三人最好莫乱动,看大嫂面子上,我们才忍着。”
就这一瞬阻拦功夫,一声爆炸,招提已被天之厉化为碎末。
忌霞殇三人怒红了眼,当即要动手,却在耀眼佛光中,一点金色破空穿透几人,直直向天之厉怀中的天之佛体内而去。三人一震,手中凝出的功力窒了一窒。
“你的灵识收回,可有好些?”
天之厉着急压抑的声音传来,三人怔了下,她的灵识?忌霞殇突然撤掉了功力。蕴果谛魂曾略略提过,天之佛的灵识,他当时未在意,竟是此情形。天之厉居然知晓。
腹中疼痛仍在,天之佛靠在他怀中,实则并未好转,可必须得让忌霞殇三人立刻离开,强睁开眸,动了动苍白的嘴唇:“让他们走吧,抱吾回去休息会儿。”
天之厉回眸看了眼堵着的七人,沉声:“随吾回宫。”
七人领命,分向两侧让开了路,忌霞殇三人忧望向她,天之佛平静看他们一眼:“走吧,功力耗损而已,不必让蕴果谛魂知晓。”
天之厉见她说完话后突然昏迷,心头一凛,急横抱起她,化光便要返回乾天宫。
忌霞殇这才想起还有地藏王嘱托之事,不顾深处敌营,凌空疾飞,一把扣住了他的胳膊,天之厉厉色回眸,从未有过的怒冷。
忌霞殇冷冷道:“至佛被毁了无色佛体,色相之变,意味修行尽毁,如今只剩下两千年命数,她一直隐瞒,地藏圣者让吾告知,你好自为之。”言罢飞身落地,和殢无伤、初阳展风颜,离开了异诞之脉。
元种七厉见天之厉听后面色沉变,诧异怔住,什么色相之变?
咎殃见他还抱着天之佛僵立半空,一动不动,狐疑皱眉,大哥怎么就信了忌霞殇之言?急张嘴一吼:“大哥,快带大嫂回去休息!莫听他一派胡言!”
天之厉仿若未闻,怔怔凝在她苍白的面上,早已不复威严,
色相变化他一步一步看到,最是清楚。毁了无色佛体,是有肌肤之亲。
至于只剩下两千年命数?她应该与他一般永生不死,怎可能会只剩下两千年?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他突然笑了笑,低沉道:“蕴果谛魂和忌霞殇想诳语骗吾,你怎么可能会死?”
言罢,“修行尽毁”四字却又猛一刺心口,她一直隐瞒他,她知道自己修行会被毁,天之厉笑眸再难维持,蕴果谛魂纵有其他目的告知此言,亦不会是诳语,她……原来……她,天之厉死死阖住了眸,一根根骇人的青筋瞬间鼓裂在手背上,急抱紧她化作光点消失。
元种七厉见此架势,心头一紧,化光迅速追去。
少顷,哐当一声,乾天殿被凌空踢开,天之厉抱着天之佛急急向温泉池奔去,却在进入后沉入水底消失。
良久后,哗啦一声水响,天之厉抱着她从氤氲的水汽中露出,四周清圣之气缭绕,湖水清澈,散着热气,郁郁葱葱的林木高耸入云,是她从未来过的隐秘之地,圣灵热泉。
二人浑身湿透,湖水没住他们脖颈,天之佛发凉的身子被紧紧搂在他怀中,圣灵热泉沁
入,才渐渐有了些许温热。
天之厉以指抚在她昏迷的面上,一下一下,带着轻颤,睁开了眸,一路强自冷静的眸内,渐渐汹涌出难以压抑的温柔恸笑。
“你的命,换吾的命,真是公平的一笔买卖,只是你太不会算,若不能诞子,可曾想过未来会输得一干二净,倾家荡产?”
说着顿了顿,另一手抚在了她腹上:“若是诞子,你便真得狠心让我们的孩子既失亲爹,又丧亲娘,成那无父无母的孤儿吗?”
质问传出千里,却无回声,天之厉突然垂眸,抿紧了唇,片刻后只思绪虚无地凝视着湖面。二人相依偎的身形倒影着,随波荡漾,安静美满,他本以为会有的一切未来,就这样被生生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