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厉眸底却是有了笑意,突然伸手抚去,天之佛愣住,忘了喝水:“做什么?”
天之厉坐下:“厉族寻常夫妻,一个多月,便会有孩子了。”更何况他还用了元厉秘术,若是寻常女子,一个多月早已有孕,而她……
天之佛平静咧了咧嘴,垂眸漱漱口,才道:“吾说过自己不能,佛体无色相,纵有变化,也不会如寻常女子,你本不该抱有希望。”
天之厉接过茶杯,扭身凝功放回了桌面,回按向她肩头:“躺下歇着吧。”还有十个月十三天,此时言之尚早。
天之佛未再说什么,垂眸将外袍脱下,锦被盖上后,躺着看向他道:“让司殿撤换膳食,重新用吧,吾这一折腾,都凉了。”
天之厉俯视她:“不生气了?”
天之佛愣哼了一声,侧身,银发披散在枕头上,背他睡着:“吾本就没有生气,动气的是你。”
天之厉笑笑,起身放下金色的帐幔,射入的光线全部被挡在了外面。
就在他转身去吩咐司殿时,帐幔内传出一声:“若无法诞子,你知晓吾只剩下两千年命数,来日对决不公平,影响你心绪。”
天之厉突然停住步子,负手回身,眸光定在静垂的帐幔上:“你怎知吾会受影响?时间到后,吾为天之厉,你是天之佛,敌对两方,吾不会手下留情。”言语间,眸色意味不明。
过了许久,帐幔内没有声音传出,天之厉晓得她还未睡着,抿唇笑了笑,向卧房外走去。以己度人,兵家大忌,她无意识犯了,只证实来日她会受影响。她隐瞒的原因,竟是为了他。
天之佛这一睡,到了黄昏,期间让医祭司看过,却未诊断出什么,只言苦境有寒了胃口的人,与她情形一模一样。
晚膳时,天之厉唤她醒来用膳,她坐在床上,远远便闻见膳食气味,霎时作呕,皱皱眉扶在床边呕了几声,依然只有满嘴酸苦,什么也没吐出来。
天之厉见她难受,却无能为力,紧锁眉头看着。
天之佛呕完后,重新坐回床头,面色带着呕吐后特有的苍白,蹙眉看他摇头:“不想吃,你用吧,吾想再睡睡。”
天之厉暗叹,未再劝,“吾扶你躺下。”适应了异诞之脉,几日不用膳也无妨,吃不下,算了。
接下来的几日,她虽用,却吃不了多少,且全部都吐了。
比武前的最后一日早上又是如此,天之佛俯身在铜盆中呕着,只吐出些酸水,难受间,脑中似有什么闪过,呕吐的动作突然一顿,刷的睁眸,盯着清水中的自己,不可置信拧紧了眉心,难道,难道她是,是如水嫣柔一样,而并非伤了胃口……
……
“天之佛,吾不管天下苍生,嫣柔必须休息一个时辰!”
“至佛见谅,吾有孩子吐了两个月,身子虚弱,如今已无碍,夫君是担心太过,才会出言不逊。”
“无妨,一个时辰耽搁得起……”
回想着往事,天之佛渐渐思绪混乱,急摇摇头,不,不会,手指颤抖着拿起棉巾拭唇,她不可能,绝不是。
良久后,强迫自己恢复平静,她才睁开眸,重新回到饭桌上。
天之厉放下了竹箸,眉宇间全是沉色:“一会儿吾派人去苦境请大夫。”
天之佛慌乱一惊,端起茶杯掩饰抿了一口,道:“吾非常人,病症来了,总厉害些,不可以常理推断,你快用膳吧,劫尘他们已在王殿等候议事,已经迟了两刻。”那日医祭司并未诊断出来,难道是失误所致?还是她想错了,她的呕吐当真只是着了寒,并非有孕。一会儿天之厉离开后,她必须亲自证实。
天之厉并未发现,闻言皱眉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再无症状,才松开眉宇,暂时答应了她。
膳毕,天之佛送他出了殿门,化光消失后,天之佛平静的眸子微凝,向身后等待侍候的司殿道:“你下去吧,吾到花苑散会儿步。”
司殿怔了怔,领命恭敬退下。
天之佛化光消失,片刻后便出现在了乾天殿后,花苑与乾天殿只隔着一道曲折的走廊,里面花团锦簇,回廊四面包围,只有一条出口,皆是在苦境和天佛原乡不曾见过的异花,异诞之脉独有。
天之佛抬眸凝望着,花香扑鼻,却是有些,酸呕之感又来,她急屏气,扶住身旁廊杆,微弱地呕了呕后,舒服了些,天之佛才睁眸,轻叹了一声,心口略有些紧张,强迫自己抬手覆在腹上。
一道卍字法瞬间印穿破肌肤进入,身上散出了闪烁的佛光,花苑围墙高过其他地方,并无人,不会发现。
她屏气凝神等待着,少顷后,功力突然遇到阻碍反射而回。此功是融合她之血运使,除非遇到相似的血脉才会反射回来。
天之佛急忙撤功,紧张的眸光怔愣盯着腹部,手指不由一紧,按了按,却是不敢用一丝力道,小心翼翼。
她竟然真的是,她这身体竟可以……
良久后,一阵鸟鸣声才竟惊回了思绪,天之佛轻轻抚着,怔怔的眸底突然现出了复杂,笑涩交织,悲喜缠绕。
在花苑待了一个时辰后,她才返回,片刻后,天之厉下朝归来,先入卧房见了她,劫尘紧随后面,入门见礼后,便打量着她。
天之佛晓得她心思,从硬塌上站起走近:“明日比武不会受影响。”
劫尘怔了下,生硬出口道:“可以推迟。”天之厉恰好离开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