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渴!”
质辛失望撇撇嘴,又将茶壶小心放回托盘。
小孩子心性,根本不可能静得下来,坐了不到片刻,质辛便耐不住左顾右盼,身子在椅子上乱动。
却不料,观望的眸光诧异一愣,定在了床边。
那是!
质辛一喜,总算有事可干了,看向天之佛无意识做个抵颌动作,小声商量:“娘,吾就到地上走一会儿,绝对不会出大声的!”
他这个样子和你真像,天之厉!
天之佛一怔,定在他的动作上,眸底不觉涌起一直压在在心的思念。
质辛愣了愣,推推她的胳膊,
“娘!”
她想什么呢?竟然没听到自己说话?
天之佛募得回神,颔首同意:“去吧!”
质辛急忙从凳子上小心滑落在地,欢喜直走到劫尘床边俯身。
蓝色的纱衣衣摆,姑姑怎么把衣服扔床底下了?
一定是睡着不小心的,他给姑姑把衣服捡起来。
姑姑一定会夸他的!
想到此,质辛眸色越发明亮,捏住衣裳便使劲儿往出拽。
咎殃趴在地上擦眼泪的手一僵,刷的回眸望去。
质辛,你一定跟吾有仇!吾藏这里你也能看见!
一手提功死死抠住地面,一手急忙往进拽险些脱身的裤子。
这衣服居然会动!
质辛瞪大了眼睛,错愕盯座床内进,他好不容易才拽出来点儿啊!
幻觉,一定是幻觉!
质辛揉揉眼睛再望去,衣裳静止不动!
他就说嘛,衣裳怎么会动,定是刚才用的劲儿不够。
这次质辛直接上了双手,死死抓住衣裳,胳膊上一提功力。
咎殃察觉,手上也加了力道。
于是,
刺啦一声震响,刺耳的衣裳撕裂声打破了满室静谧。
质辛彭得一声仰面倒在地上,满眼错愕盯着手上捏着的蓝纱。
咎殃身上衣裳专用的料子!
天之佛闻声望去,质辛并无事,眸色不禁一诧,刷得转眸望向帘幔遮蔽的床底,难道!
有人!
质辛赶紧翻身立起,回到床边跪下,哗得撩起帘幔,天之佛亦不阻止。
“咎殃叔叔!”
质辛满眼难以置信,“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是离开异诞之脉了!”
“质辛!咳,吾回来了!”
咎殃深深吸口气,僵硬着身子从床底缓缓退出,急忙擦去满脸泪水,才扫过质辛束手束脚极慢转向天之佛,
“大嫂!你也在啊!”
“嗯!”
天之佛透过他的身形,发现了不知何时已经惊醒穿好衣裳的劫尘。
劫尘皱眉摇头示意。
天之佛收回微不可见的视线看向他问道:
“你是何时回来的?”
咎殃拉着发现他回来,满眼激动的质辛走近天之佛,
“也没有多久,一个时辰前!”
“哦!”
天之佛轻应一声,眸色意有所指盯着他脸,不徐不疾问出声:“回来便先看劫尘?”
咎殃一噎,被她笑得浑身不自在,不好意思垂眸,微微颔首,
“大嫂真是深知吾的苦衷。”
“那你为嘛钻到姑姑床底下呀?”质辛怔住,不解抬眸盯着他,“你看姑姑就看呗,床底下怎么看!”
“呃!”
咎殃眸色一僵,尴尬对着质辛,舌头在嘴里打了几转儿,
“这个,那个,就是那个啥……”
质辛皱眉更不懂:“到底是那个啥?”
急智闪过,咎殃眸光突然一亮,浑身松了下来,按住他的肩,
“就是那个,叔叔的星灵指针不小心掉进床底下了,你见过的,”
质辛得意看着他点点头,“就那个有人一叫爱之厉你就出现的指针吧!我的记性可是很好的”
天之佛淡笑扫过质辛,单臂支着下颌盯着咎殃,眸色一闪,故意出声:“然后呢?”
大嫂,你是大嫂,得有大嫂的样子!怎能做如此有失身份之事!
咎殃身子僵了僵,眼睛极力不去看天之佛,他的能言决不能在这种小事前失灵!
“吾只能爬进去寻,没注意到你们进来,找了半天刚找到伸手去拿,然后便发现了你拼命拽叔叔的衣裳。”
说着极为郁闷扫过破烂的衣摆,瞪了眼他口中的罪魁祸首!
质辛嘿嘿一笑,尴尬摸摸头,抬起小手将撕下的衣裳捧在他眼前,
“对不起叔叔,还给你!”
咎殃眸光僵硬一笑,急忙抬手接过塞进怀里,
“乖质辛!”
回去一定要毁尸灭迹,这事绝对没发生过。
想到这儿,咎殃才意识到,急忙噤声,刷得看向天之佛,指指嘴摇头。
“大嫂,劫尘还睡着,都怪吾居然忘了,我们别说话,等她醒来再言!”
“水之厉咎殃!”
一声嘹亮带着冷意的嗓音传出。
咎殃眸色骤变,身子一僵,脚底到头上瞬间冻结,怎会!
“劫尘!”
劫尘穿好雪白锦鞋,拿起随身佩剑一步一步走向背对自己的咎殃,
“出去一遭,本事见长,听到吾的声音都不敢正面相对,你做了何无颜见人之事?”
铿然一声,劫尘以指拔出半截剑又彭得入鞘,用剑柄轻轻缓慢滑过他的脖子。
咎殃脖子缩了缩,喉头滚动半晌,才艰难颤抖着憋出一句,
“你何时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