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炎炎,尘埃飞扬,杀声震天。
何方跟随何元庆时日已久,闻言便知其意:何元庆自己杀出重围,当然不难,但是,三百精骑,随何元庆东征西战,感情极深,何元庆是不会弃其三百精骑而去的,他实已生决死之心,命自己回汝州,其实是遗言,目的是让杨继周和高仁替他复仇。
“将军保重!呜呜呜……”他哭哭啼啼,泪如雨下,掉转马头,背锤挡箭,回奔汝州方向。
“何老贼,你也有今天?哼!”霍建起见何元庆拥兵已不足百骑,便信心大增,策马持枪,破口大骂,扑向何元庆,面目甚是狰狞。
“霍老贼,你也不过如此!看锤!”何元庆既后悔又难过,还伤心那已经惨死于箭雨下的两百亲兵精骑,但是,仍然霸气外露,大喝一声,红着眼睛,策马舞锤,迎头击向霍建起。
“杀!”何家骑兵,虽死犹生,纷纷持锤策马,杀入官兵重围之中。他们主动受围,无一出逃。
他们策马冲锋,锤起锤落,四周官兵,不时颅碎肩塌。
而吕奉、戴强率部而来,不敢再放箭,怕误伤霍建起及迎面而来的官兵。
朱平、黄贤汝率部万余,立于小坡地,于烈日下观战,指指点点,静待时机,围杀何元庆。
“当当当当当……”
“砰砰砰砰砰……”
“咔嚓咔嚓咔嚓……”
“啊啊啊啊啊啊啊……”
百余何家兵,冲入官兵包围圈,靠向何元庆,均是手起锤落,挡者立死,碎骨之声,甚是剌耳。
兵器乱飞,官兵瞬间死伤千余人。
然而,官兵众多,百余何家兵,又岂能持久?
戴强、吕奉策马杀来,喝令士兵伏地,挥刀、握枪砍马腿、剌马脖、捅马腹。
“嘶哑……嘶哑……嘶哑……”
数千官兵伏地,各甩钢刀,或是用长枪捅,或是射箭。
刹那间,战马惨嘶,百余匹战马或是马腿被砍断,或是马脖被长枪捅破,或是马腹中箭。
战马倒地,掀翻各执铁锤的何家兵。
官兵一涌而上,各执刀剑枪矛,齐捅、齐戮,乱刀下切。
百余何家兵被砍成了肉泥。
何元庆纵是虎汉,也忍不住悲泪滑下。这三百精骑,追随他征战沙场二十年,都是他的乡亲或是亲朋戚友,或是他的门徒,既是贴身护卫,也是疆场老兵。
没想到,这批老兵从抗金战场归来,却惨死于官兵之手。
何元庆岂能不悲痛?
他满目噙泪,挥锤狠砸霍建起。
霍建起见状,却是阵阵狞笑,挥枪相迎,挑、拨、剌、横,纵马来回,平静与何元庆交锋。
他知道自己武功与何元庆介于伯仲之间,单挑是无法独自杀何元庆的。
所以,霍建起主要是格挡为主,并不主动攻击,静待何元庆伤感之时露破绽,以便击杀之。
万余官兵,杀完何家兵之后,便散开退后,围成一个大圈子,将霍建起和何元庆包围在内,任由霍建起与何元庆撕杀。他们都知道,霍建起要报失子之仇。
何元庆与霍建起纵马来回,不时交错,锤枪相碰,火星溅发,大战百余回合,仍是难分难解。
朱平看到有机可趁,大喝一声:“让开!本官来也!”便手持大砍刀,策马冲向官兵的包围圈,杀向何元庆。
朱平是宁州总兵,他来参战,官兵不敢阻拦,纷纷让道。
“朱大人,不劳你了,霍某要报失子之仇。”霍建起本是巨奸巨滑之人,闻得朱平杀来,与自己围攻何元庆,很不情愿。他知道朱平是来争功的,急委宛相劝。
“霍大人,诛杀叛贼,官兵人人有责,朱某助你一臂之力。”朱平有机会立功,岂肯错过?他阴险地委宛回应一声,纵马驰至,握刀斜砍何元庆。
何元庆既伤悲,闻言又怒,斜锤一举,弹开了朱平的一刀,震得朱平虎口发疼。
霍建起由背后袭击而来,附身一枪,捅中了何元庆的战马马臀。
“嘶哑……”战马一声长嘶,后腿无力,萎倒下来。
何元庆惊怒气愤,不待战马完全倒地,便飞身离马,凌空翻身,一锤砸在霍建起的枪杆上,将霍建起的枪杆砸断,一锤擂向霍建起的马头。
“咔嚓……砰……”
霍建起枪杆折断,战马马头被砸碎,人随马倒,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登时头破血流。
“弓箭准备!”吕奉见状,喝令官兵张弓搭箭。
朱平掉转马头,堪堪策马杀到,欺负何元庆没有战马,借马驰骋之力,握刀削、抹、扫、劈向何元庆,一招数式,欲杀何元庆,以此立大功。
何元庆是名震天下的老将,双足刚落地,便又双足一点,手握双锤,凌空砸、擂、顶、挥。
锤刀相碰,将朱平的大砍刀震飞,也将朱平震得跌翻在地。朱平“哎呀”一声惨叫,左臂骨折,急就地打滚,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何元庆双腿。一。张,身子落在朱平的战马上,借战马狂奔之际,附身挥锤,砸向刚爬起身来的霍建起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