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直!”卫既清一把按住了孙既直的肩膀。
见卫既清发话,孙既直急忙平复情绪,坐下身略带歉意的说道:“既仁师兄勿怪,是我无礼了。”
卫既清看了看方既仁的脸色,只见方既仁似是并不在意孙既直刚刚的态度,而是一脸国仇家恨,愤然起身说道:“我去求师父让我下山!”
“既仁!”卫既清又连忙按住方既仁的肩膀,“莫冲动!你一人纵有万人敌之能,也难平整个天下的乱子!别惹师父不高兴。”
卫既清大师兄的身份再一次发挥效用,于是,三个人坐在一起,唉声叹气,悲愤沉痛,惋惜不已。
而一直未曾说话的河六四忽然站了起来,卫既清手一抖,差点也起身按住了他,可见河六四神色无异,才有些不解的放下了手。
河六四静静的把信揣进怀中,转身向门外走去。
孙既直见状,这才意识信中所言会对河六四造成什么样的打击,甚至河六四要连夜下山,他都不觉得奇怪。
“小河!”孙既直急忙出声叫住河六四,想要劝慰他一番,却是一阵语塞,憋了半天才说道:“现在广衍府陷入战乱,大日圣佛教的计划恐怕也难以继续,你父母小弟自有赵兌保护,小武和丹娘虽然不知所踪,可兵荒马乱之下,他们相比也会找个藏身之所,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孙既直如此说,卫既清和方既仁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由,一样有些担心的看向了河六四。
可河六四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会的!”
说罢,推门离开了书房,留下孙既直三人面面相觑。
“对了!”河六四去而复返,“既清哥,别忘了明天要开始叫我心法了,经文我都学完了。既仁哥,你说地脉章往后要配合天星章才能继续推演,明天就开始吧!” 说完之后便再也没回头,一个人回到了寝舍。
入夜,河六四杵着下巴坐在孤峰峰顶的石阶上,望着前方无尽的黑暗入神,丝丝寒风拂过身上的链甲,吹着手中赵兌回的那封信沙沙作响。
一道流星划过天际,在璀璨的星河中留下一尾银光,河六四却视若无睹。
“流星乍现乃是吉兆,小河不想许个愿吗?”
河六四回过神来,扭头一看,只见元阳子不知何时负手站在他身后。
“许愿?”河六四扭过头,双眼放空的说道:“莫非要用许愿来保他们平安?”
元阳子微微一笑:“世间万物自有定数,许愿不可得,强求亦不可得,无心可得,无缘亦可得。”
“定数!”河六四也是一笑,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前辈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日,是你上山整六月之期。”
“对!”河六四微笑着看着东北方向,“今天也是丹娘与我约好的一年之期,希望我和她真的冥冥中自有定数!”
这句话之后,天际中又是一道流星划过,似是带着河六四的期盼返回天宫。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广衍府,就没有昆仑山那般宁静祥和了。
赵兌坐在军帐之中,手执烛火仔细看着悬挂起的地图,眉头紧锁。
此时的赵兌身在广衍府西北部的安阳郡,此处也是广衍府战乱的起点。
广衍府西北境邻国夫孙国,只是个边野小国,一直以来都是大安西境强国,莫科国的属国。
而此次夫孙国举全国之力,发军二十三万,进犯广衍府边防要塞,战乱由此而起,直至蔓延广衍府整个西北,绵延数千里的边境。
至于战乱的起因,还要从几个月前,赵寻深夜传属臣王祯王焽入府,发的一条密令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