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长看了看脚下的田山,又看了看身侧的珍鱼,低声说道:“杀了吧!你我的行踪断不可泄露!”
田山闻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跪好,哀求道:“二位大爷饶命啊!小人只不过是个没出息的赌徒,性命不值一钱,二位大爷若不嫌弃,这小院送给二位就是!只望饶了小人这条狗命啊!”
看着不住磕头哀嚎的田山,鲸长皱起了眉头,说道:“如此市井之徒,不足为信!杀吧!”
珍鱼也是紧皱眉头,犹豫了片刻之后,才说道:“算了吧!市井小民,钱银足以收其忠!”
说着,珍鱼从怀中掏出几个黄金打造的钉子,扔向了田山,厉喝道:“这些钱拿去,你记住,若我二人之行踪为城中卫军知晓,我二人即算是拼了性命,也会拉你陪葬!”
田山手忙脚乱的接金钉,虽然到现在仍旧是一头雾水,可是黄金他还是认识的。珍鱼这一扔就是十几根金钉,田山可不敢有半点怠慢。
田山到底是个赌徒,钱银之下毫无底线,美滋滋的捡着掉在地上的金币,一脸的奉承的说道:“二位大人放心,小人定会将二位伺候的无微不至!”
见珍鱼此举,鲸长叹了口气,然后挥了挥手,说道:“醒了!你现在去买些内外伤所需之药来,再买几套衣服,还有一套女袍!记住,绝不能泄露我们的行踪!”
田山捧着手里金灿灿的金钉,点头哈腰的说道:“是,是,大人稍候,小人去去就回!”
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鲸长看着连院门都没关就跑远了的田山,担忧的问道:“如此能行吗?”
珍鱼叹了口气,说道:“鲸长,有些事,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鲸长问道:“什么事?”
珍鱼沉重的说道:“你我所侍奉的圣教,其实是个邪教啊!”
鲸长闻听,大惊失色:“珍鱼兄慎言!”
珍鱼苦笑了一声,说道:“你我入教多年,我当初之所求,是为实力!而你则是为了一餐饱饭!你虽生性率直,可你就看不出来,这些年来教中之所为,尽是些丧尽天良之举吗?堂堂二十万教众的大教,却是各个心怀鬼胎,勾心斗角,在教中也只有你我能亲如兄弟!这不是邪教,又是什么?”
鲸长看着珍鱼那满脸的悲愤,也是喟然一叹:“珍鱼兄所言,鲸长心中也有分寸!可你我入教以来,你修为大进,我衣食无忧,此事确之无疑!如今你我已位列二十四少阴使,前途一片光明!万不可因心中一点牢骚,便生反意啊!”
听完鲸长的话,珍鱼并没有作答,而是抬起头望向天空,问道:“鲸长,当初你潜心修炼,为的是什么?”
鲸长看着珍鱼,珍重的说道:“报效朝廷!”
珍鱼笑了笑,说道:“可朝廷昏聩,你竟难以度日!所以,才对朝廷失望至极,对吗?”
鲸长有些黯然的点了点头。
珍鱼又叹了口气,说道:“你我如今已是二十四少阴使,尊使之号,荣耀万分!可你我都没有选择修炼教中赐给少阴使的功法,其中原由,只不过是因为那些功法实在是太过残忍,所以你我才会游离在二十四少阴使之末!但你我都没有为之恼恨!鲸长,你可知道,教中让你我绑走屋中之少女,是为了什么吗?”
鲸长摇了摇头,看着珍鱼,等待解释。
珍鱼说道:“此女才是当今淮南府君丁异的侄女!可其实,丁异曾与其堂弟之妻有过一段孽缘,此女实际上是他丁异的骨肉!如今丁异效忠赵司空,为司空代掌四十万兵马之大权!而司空不久前刚刚将教中安插在朝廷里的势力全部铲除!你我此番掳人,就是为了要挟丁异,背叛司空!”
鲸长叹道:“此乃教中机密,你我只是过来绑人,之后的事你我根本无权干涉!”
珍鱼有些激动的问道:“你可知司空赵兌是什么人吗?”
鲸长说道:“广衍府君赵寻之子,当今天下第一权臣!”
珍鱼摇了摇头,说道:“你以为他是个权臣,可愚兄却不这么觉得!司空赵兌,乃当世第一能臣!自他掌权以来,平定战乱,安抚民生,兴复百业,减免赋税,梳理朝政,修法改度!如此之下,岌岌可危的大安朝,才能在一年之内解决多年的内患!他之所以要做权臣,不过是因为当今圣上是个无能的昏君!任人唯贤,听风既雨!若非他不顾天下之骂名,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天下早就亡了!而且最有可能,是亡在我大日圣佛教的手中!”
鲸长静静的看着神情激昂的珍鱼,叹了口气说道:“所以,珍鱼兄已经打定主意了,是吗?”
珍鱼放下因激动而抬起的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其实早就醒了,整整想了一天!屋中之女若被你我送回教中,定是免不了蹂躏羞辱,最后还要被炼成活尸!最重要的是,若丁异当真受制,那这天下便会再一次危在旦夕!”
鲸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珍鱼,良久之后,才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说道:“罢了!你要做叛教贼徒,我又是你唯一的挚友!但愿那赵兌能赏我一衣两餐,不受冻馁之苦!”
珍鱼像是早就料到鲸长会是如此,欣慰的一笑,说道:“那等我伤势好转,你我便直接奔赴京都吧!你我虽身在邪教,可你我并非是祸国之人!我们就冲出着泥潭,一展拳脚吧!”
鲸长无所谓的说道:“向来是你做主,我只管出力!那姑娘怎么还没有醒?睡了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