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质是何等的聪明,一样的几句捕捉痕迹的马屁,拍的郭聿一阵欣喜,几个人放声大笑。
“将军,府中已备好酒宴,只等将军回来,为将士们庆功!”福星低声打断了几个人的笑声。
“庆功?”赵兌不解的看着福星,“我刚刚回师,何功要庆啊?”
“呃...主公!”公孙质略一犹豫,推手一礼说道:“主公进京面圣之时,属下假借调兵在各地布防之际,将流窜在淮南府的小股作乱势力全部清缴!主公今日回城,恰逢我部战罢!故而相请主公为将士们庆功!”
福星闻言一笑,直率的说道:“军师真会说笑!分明是军师苦心算好了将军回城之日,步步蚕食作乱之贼,好等到将军回来,直接给将军一个惊喜!”
公孙质闻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福星将军真是折煞老臣了!”
赵兌看着福星一字一句的说完,知道福星是个老实直爽的人,所说的话也一定都是真的。
当即赵兌仰天大笑,颇带得意的说道:“我有如此之谋士,何愁不能平定天下!哈哈哈哈!”
然后,大笑着首先走进了府门。
郭聿跟在其后,一脸的谄笑,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公孙质,眼中冒出了一丝寒光。
君府早已被收拾干净,一众人走进府院之后,都各自前去洗漱换装,赵兌也走到了自己的卧房,开始脱下甲胄,换上华贵的长袍。
此时左右就只剩下吉利和福星二人,福星忙前忙后,服侍着赵兌脱去铠甲,而吉利却依旧低着头站在一旁。
赵兌斜眼看了看吉利,开口问道:“吉利何事忧愁啊?”
吉利闻听,急忙施礼,回道:“呃,没有!”
“没有?”赵兌嗤笑,“你跟随我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说吧!”
吉利一咬牙,单膝跪地,回道:“今日将军伸手指点末将,末将未能领会其中深意,故而神思烦闷!”
赵兌听完,颇带着一丝无奈,叹了口气,说道:“我暗点你,是叫你机灵些,别让那郭聿抢尽了你的风头!”
“郭公子智勇兼备,若能助将军成事,出不出风头,末将并不在乎!”吉利沉声回道。
“你怎么变的和福星一样?”赵兌微皱眉头,笑道,“武人之见!郭进手握重兵,却叫此黄口小儿来我帐前听用,这郭聿行事言谈如此之周全,时间久了,在军中威望水涨船高!你说,我能让他随意出风头吗?”
吉利闻言一怔,问道:“将军的意思是,郭进派他儿子前来,其实另有图谋?”
“无论有没有图谋,军中所向只可在我们身上!你是我亲近之人,遇事当快出别人一步,先行为我分忧!若那郭聿步步抢先于你,日后我不多加仰仗他,那军心就该乱啦!”赵兌苦口婆心的说道。
赵兌的话,直接点醒了吉利。在军中,向来都是强者为尊,公孙质能号令全军而不遭非议,皆是因他神机妙算,用兵如神!吉利和福星在军中威望甚高,那也是用一次次生死搏杀所取得的军功换来的。
如果郭聿每次都快吉利一步,抢先为赵兌分忧解难,献计献策。时间一长,风头盖过吉利,届时赵兌再不多加重用,军中难免会出现流言蜚语,军心怎会不乱?
恍然大悟的吉利,当即跪拜在地,沉声说道:“多谢将军指点迷津,末将此后定当全力以赴,为将军稳住局面!”
赵兌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在一旁服侍的福星却是一笑,取笑道:“吉兄,怎么你跟着将军进京,回来时脑袋都变得不灵光了?难道日后要与我一样,做个粗人不成?”
“谁要与你一样!”吉利急忙反驳,臊了个大红脸。
赵兌听着这两个人的嬉笑怒骂,不禁笑了笑,忽然问道:“此次酒宴,所到之人都有谁?”
福星回道:“禀将军,皆是我部旧属,有各营统领,还有后来的几位将军!”
“哦!”赵兌点了点头,忽地眉头一挑,“前淮南军统领,丁异,请了吗?”
“他?”福星满脸的轻视,撇了撇嘴说道:“我军将士四处清缴南宫哲余孽,这个丁异也不知身在何方,从来也没见过他的影儿!请他作甚?此次平叛,他虽未在判臣之列,但照这样子,估计他也跑不了!”
“哎!如此大宴,怎能没有丁异?请!还有他手下的那点儿人,统统请来!告诉他,不来就是违抗军令!”赵兌说道。
福星满脸的不情愿,但还是推手一礼:“是!”
赵兌看了看福星的样子,宠爱的哼笑了一声。
“对了将军!今日袭驾的刺客,真是老爷所为吗?”吉利忽然想起了刚刚的那些刺客,问道。
“赵家的死士,我岂能看不出来?”赵兌淡淡的说道。
“老爷此举,是要与将军彻底撕破脸了吗?”吉利有些愤慨的说道。
“早晚都要撕破脸,有什么奇怪?”赵兌满脸的不在乎,笑着说道。
父子相残,自古都是最为令人齿寒的家丑,但在如今的赵兌看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