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乱响,猴子头上飞溅出了几颗火星。
六贼只以为自己是一刀砍在了石头上,不然怎么会震得虎口生疼?
举刀一看,刀刃上竟出现了缺口。
六贼不禁惊呼道:“这和尚好硬的头!”
猴子摸了摸猴头,冲他们咧嘴一笑,露出一颗森白的獠牙:“你们玩够了,如今该换老孙来耍耍了。”
六贼脸色一变,低呼道:“小心!这和尚有蹊跷!”
说着,他们当机立断,急急向后退去。
猴子陡然大喝一声,一步赶上,同时便有一根铁棒呼啸而来,重重砸在一人腰上。
那人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棒打飞了出去。
那人尖叫着,变成了远处石壁上的一朵盛放的红花。
剩下五人瞠目结舌,呆呆地立在原地。
也不知是哪个先喊了一声“跑”,他们才后知后觉地丢下兵刃,转身逃跑了。
可猴子冷笑一声,手中的金箍棒瞬间伸长数丈,猴子单手握住一头,大喝一声,一棍扫出。
面前顿时被清理出了一个半圆区域,其中树木断裂,巨石崩塌,金箍棒所过之处,一切事物都支离破碎。
更别提那几个早已吓得双腿发软的血肉之躯。
猴子将金箍棒复原了立在脚边,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一吸一吐之间,他神色中的戾气便荡然无存,又变回了那副一切都无所谓的嘻笑模样。
他回头冲着唐僧笑了笑。
唐僧一手指着猴子,圆瞪着双眼,一动不动,好象一座石像。
猴子嫌弃地将视线移到了别处,道:“那匹白马跑到哪儿去了?”
火眼金睛扫射四方,很快在远处的路边发现了一匹正悠闲吃着青草的白马。马儿专心地低着头啃着草,不时地抬头望向唐僧所在的方向,像是在等着唐僧来找他。
猴子忍不住笑了笑:“这马儿有点意思啊。”
灵阳道:“只可惜,它命中注定是要给敖烈当午饭的。”
猴子眉头微皱:“又是命中注定?这个词,老孙已经听腻了。”
他又道:“棒子,要不咱俩赌一把,我赌敖烈吃不了这匹马。”
灵阳无所谓道:“你先前还说你决不会踏上取经路呢。”
猴子瞪眼道:“这能一样么!老孙是斗不过观音和如来,难道还斗不过一个敖烈么!”
灵阳想了想:“赌注是什么?”
猴子道:“要是我赢了,你就……你就……就怎么样呢?”
他凝眉深思,狠狠地挠了挠头,发出苦恼的声音。
灵阳却淡淡地道:“要是我赢了,你就替我问问敖烈,八百年前,你我离开后,天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猴子撇了撇嘴:“你还念着那小龙女呢?真是搞不明白,你俩虽然都是一长条,可压根就不是同一种东西,你俩是没有未来的……”
灵阳呸了一声:“你这毛猴子懂什么!”
猴子摊了摊手,耸肩道:“猴子不懂棒子,可棒子也不见得能懂龙。”
灵阳急道:“你才是棒子呢!我以前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猴子道:“人类又怎样,跟龙族依然不是同一种东西。”
两人就这么伴着嘴。
“阿弥陀佛……”唐僧在原地愣了许久,此时才终于缓过来了。
灵阳道:“正戏要开始了。”
唐僧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上前一步,对着面前的废墟——那六个贼人的葬身之处——庄重地行了个礼,然后诵起超度亡魂的佛经来。
猴子抱着金箍棒站在一边,冷眼望着他。
唐僧叹息道:“这几位施主虽是山贼,免不了做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可是罪不至死,哪怕将他们扭送官府,公堂定罪,只怕也判不了斩首。唉,只怪他们时运不济,遇上你这么个人物,竟就白白损失了六条人命……”
猴子冷笑道:“秃驴,你可别忘了,要不是老孙来得及时,此时你已是头死驴了。这些人阴险狠辣,出手便要致人于死地,他们手里的人命会少吗?正所谓杀人偿命,老孙杀了他们,正是替他们刀下的冤魂主持公道。”
唐僧摇头道:“哪怕他们罪孽深重,也自有天道来惩罚,何时轮得到你这只猴子来审判?你本领滔天,只将他们赶跑便是了,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猴子皱眉道:“你当这天下人都有老孙这般本事么?你我安然过了这关,后来者再遭遇这帮蟊贼,又该谁来解救?难道都靠一张胡搅蛮缠的嘴吗?”
唐僧愠怒道:“贫僧与你讲理,你却处处顶撞!贫僧问你,当初你大闹天宫,所犯之罪与他们相比,孰轻孰重?连你这般罪孽深重,都能受到佛祖度化,凭什么就不能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猴子冷笑道:“如来留我,是要用我保你西行取经,发展他佛教势力。而我留下这帮强盗,能有什么好处么?”
唐僧痛心道:“一派胡言!佛祖留你一命,乃是因为我佛有大慈悲心,要不然,凭什么度化这天下众生?难道都像你这般,杀尽天下有罪之人么!那贫僧再问你一句,这世上,何人无罪?!”
猴子冷眼望着唐僧,却不再说话了。
这个瘦弱的和尚此时红着眼圈,脸上是一副激愤之色。
“这十万八千里的取经路,乃是一条修行路,你我修成正果,方能用正果换取真经。可像你这般的杀气腾腾,要何时才能修成正果?!杀人不过是一棒子的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