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令月很快反应过来。
“这些都是你的暗卫?”她看着这帮人杀人如杀鸡一样快刀斩乱麻,惊得目瞪口呆。
陆淮琛淡淡了应了一声,看到涌上来的人也只是踹了出去,并未动刀剑。
那帮情绪高涨的百姓被飞溅的鲜血与人头震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腥味,隐约能听到人群中吓到作呕的声音。
纪令月从未见过这个场面,不免觉得不舒服,她刚纠结要不要权陆淮琛停手,突然眼尖的瞧见些许不对劲来。
那些暗卫好似不是滥杀无辜,而是有目的的杀人。
她又凝眸观察了,发现冲出来叫嚣最厉害的,眼中杀意滔天,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朝她袭来。
而寻常的百姓只是被煽动着一时恼怒,绝非有这种神情。
纪令月心里一咯噔。
难不成暗卫杀的这些人,是谁有意派来混在百姓中的?
陆淮琛察觉到她情绪的转变,“怎么,现在反应过来了?”
纪令月咬牙阴恻恻道,“如果我还没发现,干脆自己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陆淮琛心中的不郁顿时消散了不少。
纪令月挣脱开陆淮琛的手,她左右看了看,突然爬到一旁堆砌的木箱上,冲着那帮躁动的百姓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
“你们这群傻帽都给我住手!”
原以为她要再多喊几声,没有想到躁乱的人群真的就这么听了下来。
数百双眼睛齐刷刷的朝她所在的方向望去,纪令月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她自己也惊呆了。
没想到这群人这么听话,说停下就停下?
想了想,纪令月才发现,他们其实早就想停止这场躁乱,只是自己这番话恰好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吧。
她突然有种赶鸭子上架的紧迫感,面对黑压压的视线,于是视线在众人身上一扫,继续道。
“大家有话好好说嘛,不要动不动就挥锄头弄棍子的,多残暴,多不吉利。”
众人脸色纷纷一黑,看着前面那一滩鲜血沉默不语。
到底谁残暴了啊喂?
纪令月感悟不到众人的怨念,她坦然迎向众人的视线,“有什么问题大可直说,我就在这。”
她这一番话让众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突然高声道,“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城门!”
纪令月道,“一旦城门放开,就会有一大堆人四处奔走,路上会接触多少人,想必不用我说你们都会明白。”
“将城门封锁,就是为了防止瘟疫蔓延到城外。”
那人怒声喊着,“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宁城的百姓活活被病熬死吗!”
此话一出,群情又有激愤的现象。
一旦人群躁动,那帮面无表情的暗卫杀神持着刀往前进了一步。
他们这个举动吓得这些人如潮水般往后涌去,人群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纪令月瞥了那人一眼,“谁跟你说出了城就一定能医治好。”
“外面是有大罗金仙给你长生不死的仙丹还是南海观音给你一滴琼浆玉露?”
“一个个眼巴巴的往外跑,路途上病人被你熬死了不说,劲给旁人添麻烦。”
那人顿时哑口无言。
说罢,纪令月叹了一口气,“你们带的面罩都是全宁城绣娘熬了几天几夜伤了眼睛制成的,这几天只要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要走动,事情便能迎刃而解了。”
有人敏锐的听出其中的意思,心神一动道,“郡主的意思是……您能找到解决办法。”
纪令月缓缓深吸一口气,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能。”
等陆淮琛到客栈寻她的时候,纪令月整个人恹恹的趴在桌上。
“怎么,为自己先前放的大话感到后悔了?”
纪令月懒懒掀起眼皮子。
果然……调侃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她从袖中慢吞吞抽出一张纸来,闷声道,“我有一味药方,只要按照上面的煎熬每日服用三次便可。”
“你若是不信,可先找两人试一试药。”
这场马瘟来势汹汹,瞧着可怕,但实际上只是表象罢了。
若放在现代,不用如此大动耽搁。说到底,只是时空环境的差异造就了结果的不同。
陆淮琛接过扫了一眼,重新折了起来。
他收下,“既然有解决办法,你为何闷闷不乐。”
纪令月垂着头,语气带着深深的惆怅。
“你是不是觉得我早就有了法子,却故意拖延不拿出来,居心不良?”
陆淮琛挑眉。
“其实才不是这样……”纪令月也没指望着他能够回复自己,兀自嘀嘀咕咕着,“唉反正这事儿说不明白,不是他们倒霉就是我倒霉。”
事情的发展总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就算马瘟的时间提前,那也不该由纪令月这个人来结束,书中真正的主角是薛妙。
她这么一插手,相当于扰乱剧情。
想起自己遭受的电击,纪令月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自个儿嘀咕着,话题又跑偏了,“真不知道薛妙在做什么,若是她肯主动开口,我也不至于整天担心受怕。”
“这下好了,不该承受的罪业都被我受了。”
她气鼓鼓的想着,如果到时候自己真糟了大罪……她也要拉着薛妙一起感受一下!
纪令月从那天薛妙试探她开始,就知她心里清楚宁城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