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令霓笑够了,忽而朝她露出森森笑意,“就算你怕也没有用,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很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把你引以为傲的这张脸刮得乱七八糟!”
她上前一步,藏在袖中的匕首滑落,被她握在掌心。
纪令霓笑得狰狞,步步逼近,“只要毁了你这张脸,你就再也不能去勾引定襄王世子了!”
傅明烨?纪令月后退的脚步微微一顿,她拧眉。
她跟傅明烨什么关系都没有,纪令霓今晚抽的什么风?
“小姐!”阿奇焦急的看向纪令月。
而被他死死押在地上的人感受到后背手劲松懈的一刹那,竟猛地挣脱开来。
阿奇脚步一个踉跄,那人竟没有直接逃跑,反而转身用尽全力朝纪令月方向推去!
他这一推,竟把纪令月与纪令霓齐齐推到池塘之中。
纪令月一心防备着纪令霓手中的匕首,没有察觉身旁的危险,一个不察躲闪不及,歪身朝身旁的池塘栽去。
她下意识一把拉住纪令霓,结果只听得‘咚’的一声,二人落水。
秋季夜晚的水冰凉无比,水面上扑腾声响起,纪令月蹬着脚挣扎着,那冰凉的水依旧沿着口鼻淹入。
纪令月不善水性,这一下让她难受得喉咙与肺热得几欲爆炸。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因为一个连龙套都算不上的路人乙而香消玉损,还是在自家池塘淹死过完身为‘纪令月’的一生时,似乎有什么东西闪电般沿着池面掠来。
在她意志昏沉之时,一股力道将她从冰冷的水中拉出,落入一个坚毅宽阔的怀中。
秋夜的风拂过,纪令月猛地打了个哆嗦。
她打了个喷嚏,随即迎面罩下黑色的披风,带着来人身上温热的弧度。
纪令月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唯有零星的光透过披风落在眼底。
她鼻尖嗅到熟悉的味道,身子一贴,双手忽而紧紧的揽住来人的脖颈。
带着点鼻音的声音软糯的响起,心底暗喜的同时带了点郁闷。
“你又救了我。”
话落,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
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却给了她世间最大安定。
“你果真是麻烦集合体,纪令月,你是不是该去驱邪了?”
纪令月紧贴着来人的胸膛,感受着因那低沉声音而响起的微微震颤。
听到那毫不留情的调侃,她轻哼一声,“行啊,王爷替我找个靠谱的道士和尚,最好找个得道快羽化而登仙的,我好见证一下奇迹,指不定哪一天就削发皈依道法佛门了。”
陆淮琛难得被这么一噎,半晌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把人送回了屋子里后,扯下蒙在她头上的披风。
闻言挑眉,“你胆子当真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纪令月默默在心里想了句‘难道不是你惯的’,然后沉甸甸的压在心底,却没说出口。
借着窗外的月色,依稀能看出她因为落水而变得苍白的脸色。
那一身衣裳紧贴在身躯,透出玲珑曼妙身姿来。
陆淮琛只是一眼,眼神微动,默不作声的别过头去。
纪令月半张脸隐在屋内的漆黑之中,也是借着月色悄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她琢磨着,陆淮琛这种谁都不愿意亲近,性子还十分恶劣的人三番两次救了自己……应当对她也有那么丁点意思吧?
要不问问看?
可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纪令月又疯狂的摇头打退堂鼓。
她就这么低着头与内心作斗争。
而陆淮琛感觉到身后人半点没有动静,倏然回过了视线,见她低着头似是十分丧气,偶尔有费劲吸鼻子的声音响起,俊眉微蹙。
他倏然走到纪令月身前微微倾身,伸指抬起她精致柔软的下颔,迫使她抬起头来望着自己。
“你哭了?”
纪令月正陷入煎熬就抉择,冷不防的对上暗恋对象的脸,心脏好似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她觉得,自己现在可能需要一台呼吸机。
听到陆淮琛的问话,她又有些纠结的拧眉。
现在好像是营造良好氛围的大好时机,可问题是她压根就没哭,难不成要现场挤一滴眼泪,然后嘤嘤嘤的靠在他怀中,企图激发他怜香惜玉的性子?
可陆淮琛这般人物,搂着人安慰好像与他形象作风不符啊。
纪令月又在那儿苦恼着,殊不知,她不必装,这副模样就已经够可怜的。
墨发紧贴着衣裳,精致的妆容被水褪去,素颜虽依旧如出水芙蓉般,却因苍白的脸色多显了几分单薄可怜。
再加上她垂着眸默不作声的模样,更像是神情恹恹,提不起劲来。
纪令月素日虽说不上闹腾,但性子在一帮规规矩矩的大小姐中算是活泼的,如今她这么一恹恹,陆淮琛心情便有些不虞。
没等人回答,他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凉薄。
“你不必担心,那个人已经被靳一抓起来杀了。”
纪令月这才从神游中回神,她顶着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抬头,神情有些惊讶。
陆淮琛瞥了她一眼,“人已经杀了,你求情也无用。”
纪令月摇了摇头,“你把人直接杀了,岂不是问不出幕后之人是谁吗?”
轻嗤声传来,带着一贯的懒散,“你当本王是什么人,需要靠审问一个小喽啰才能查清东西?”
她眼神一亮,“这么说,王爷你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陆淮琛见她总算显露出几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