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人士怀揣着不同的心思,等待着邻国使臣进京那日。
纪令月拉开窗扇,沁凉的风携着冬日凉意吹拂而入,屋内银碳烧起的融融瞬间被驱散大半。
绿翘端着脸盆进屋,见状有些惊讶,“小姐怎么把窗户打开了,小心着凉。”
纪令月面无表情的抬连迎风吹拂,直到吹的脸颊渐渐冰冷了起来,倏然伸手“啪”的一声把窗户重重合上。
脑中的睡意被驱散大半,她自觉伸手让绿翘更衣,眼皮子依旧耷拉着。
绿翘笑道,“小姐即便午后也能睡得很香呢。”
纪令月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角,似醒非醒的嘟囔着,“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绿翘道,“未时,小姐原定是要出门,可要奴婢去唤车夫去门口等着?”
纪令月点了点头,“还是要出门,毕竟瑾桃的生日快到了,得提前物色好礼物才是。”
“了解了。”绿翘颔首,转身出去准备。
就在这时,胡嬷嬷忽然走了进来,见绿翘欲出去便将人拦了下来。
胡嬷嬷讶异,“你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做什么?”
绿翘道,“小姐要出门,奴婢赶紧唤车夫备马车,以便能在晚膳前及时回府。”
胡嬷嬷笑,“可真不巧,今儿个你们只怕是不能出门了。”
“胡嬷嬷?可是祖母让你过来寻我的?”纪令月从屋内听见声音,掀开珠帘走了出来。
胡嬷嬷行了一礼,笑着对她道,“三小姐可是要出门?”
纪令月点头,“是啊,襄阳公主生辰,我想着今日出门看看有没有适合送礼的东西。”
给当朝公主的东西自然不能是街上买的,她今日出门也是想找个灵感,顺便散散心。
“今儿个有客人来访,老夫人让三小姐也跟着去见见。”
纪令月看向她,有些疑惑,“客人?”
能让纪老夫人亲自点她出去迎接,来的人难道是什么重要贵客?
纪令月这才熄了出门的心思,跟着胡嬷嬷去正堂坐着,她有些好奇来的人究竟是谁。
等人真来的时候,纪令月恨不得脚底抹油溜出大殿。
媒婆外罩大红的袄褂子,脸上挂着喜庆的笑,手捧着一堆画卷进了正堂来。
她一进门见到纪令月,那眼中的惊艳丝毫掩饰不出,看向纪令月的眼神几乎能迸射出光来。
“哎哟,我这得攒几辈子福气才能见到郡主这般儿天仙的人。”这媒婆一见纪令月,满腹的夸赞不要钱的倒出来。
纪令月只觉得眼前好似有无数个人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冲着自己耳朵说话,她在脑子隐隐作痛之前立马制止了媒婆的喋喋不休。
她有些无奈的看向含笑着的纪老夫人,“祖母,您说的客人就是她?”
纪老夫人含笑,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她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媒婆,由她手中牵成的姻缘无一对出差错的,京中富家夫人都爱请她出手相看人家。”
那媒婆立马谦虚的摇头,“纪老夫人过誉了。”
纪老夫人看向纪令月,“你的及笄已经过了,便意味着须得开始到了嫁人的年纪。”
“老身知道你不喜按着规矩来,便想着主动挑一挑人这个法子,最好应当让你亲自掌眼喜欢才是。”
“此事纪太后与我是同样的想法,你虽与公主同级,按理来说应当由皇家赐婚。”
她一挥袖,将杯盏置在桌上,“可你却是不同,寻常人家该怎么相看亲事,你也跟着照常便是,无须按着那些规矩拘着,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这番话陡然让纪令月生出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逼格来,她忽然明白‘金汤匙’的重要性。
在这一刻,她突然感谢起了自己穿越到了纪令月身上。
起码在选择婚事上,没有令她头疼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亦没有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嫁给读未谋面男子这种荒唐事。
纪老夫人含笑,“你的亲事整个京城都在关注着,我纪家这提亲的门槛早已经被踏破了,早早的定下,也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早早歇了心思。”
提亲?纪令月满头雾水,她连上门的媒婆都是第一次看见,什么时候到了被踏破门槛的地步了?
一旁的胡嬷嬷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她笑着解释道,“三小姐有所不知,是因为老夫人通通将人打发走了。”
纪老夫人淡淡道,“不过是一群歪瓜裂枣罢了,连见面的资格都没有,不提也罢。”
纪令月在这一刻感受到了高门大户的威严,心中不由肃然。
她试探问道,“我能问一下……这歪瓜裂枣里头都有谁吗?”
纪老夫人眼皮子一抬,似乎在回想着,“来的人太多,老身记不得了,隐约好像有章程之子章之洞。”
纪令月嘴角一抖,她记得章程是从二品内阁学士,章之洞更是大渝数一数二的年轻俊杰,之前听陆瑾桃与苏妙人聊天时曾得知,章之洞此人容貌生的亦十分俊美,曾惹得邻国公主不远万里偷偷来渝只为见他一面的神奇事迹。
纪令月干涩的问,“若论家世,此人倒也不俗……祖母是怎么把他剔除了?”
“章程那只老狐狸从以前就开始吵着找老身定个娃娃亲,烦的我直接拒而不见。”
说着,纪老夫人神色微冷,“在你名声被那些心怀不轨故意破坏之时,他倒是一撩袖子装傻,恨不得对你避而远之。”
“现在情况一变,如今你名声大噪,那老狐狸突然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