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玛丽。血腥玛丽。血腥玛丽。”
桑诺连续念三遍。
话音刚落,游戏里的镜子浮现许多脸孔,有男有女,年龄不一,脸部轮廓流畅,跟角色的模型天渊之别。
他凑近看,发现其中一张脸又圆又宽并带小雀斑,赫然是有一面之缘的鲍勃。
但鲍勃的脸死气沉沉,没有眼珠,堪比一块面具。
突然卧室的灯光开始闪烁,滋滋的电流从头顶作响。
他面前的游戏画面再没有变化,游戏角色呆呆地朝向的镜子。
它头顶的血条数值也没有变化。
这时灯光不再闪烁而是暗沉,仿佛乌云遮挡一半灯光。家具的影子黑沉沉,墙壁一片灰暗。
桑诺摘下耳机,盯着桌面的三叶草站起来。
三片翠绿的叶子已经蔫了。
死灵已在身边。
他双手插兜,沉默地环顾阴暗的卧室,时而用余光注意游戏里的角色变化。
由于四周的光线太暗,暗沉的游戏画面反而比较亮,光线直射他和前面的衣柜。
衣柜投下大片浓烈的黑影到墙壁,甚至比外面的夜色更黑。
桑诺紧盯格外黑暗的角落。
在他转头之际,垂落床沿的床单轻轻摆动。
旋即,一双惨白带疤的脚缓缓地从床沿伸下来,缓缓地着地。
似有所感的桑诺转头看床边,却什么都没发现。
他转眸想了想,走近床边。
床底离地约半个手掌,底下空荡荡又漆黑,不是人性化的设计。
他停留在床边东张西望,脚尖朝向床底。
床底的黑暗悄然无声地蔓延,五个苍白的手指头从黑暗中伸出来,对准他的脚踝。
带伤痕的白手即将抓住他的脚踝,他的脚突然后退一步。
手瞬间缩回床底下。
不多时,他的脚向前一步,回到床边停留一阵。
白惨惨的手指先是探出等几秒,确定他的双脚不动才继续伸出来。
不料他的脚又后退。
五根手指无声挠着地板,缩回床底。
继而他的双脚移到床边的另一侧,似曾相识地停留,这次白手快如闪电地抓来。
哪知白手一抓住他的脚踝,五根手指瞬间冒烟。
与此同时,一只大手紧握它的手腕。大手的掌心湿漉漉,滴落清香的液体。
苍白的手腕也冒烟。
“别客气,我请你喝蓝莓汁。”桑诺用力拉白手出来。
食用魔化后的蓝莓,他就是行走的净化水,时效两小时。为求保险,他在掌心喷了丁香净化水。
床底下响起尖利的叫声,听着是女人。
“来吧,我不会亏待客人。”
毫不怜香惜玉的桑诺用力扯,床底却有东西卡着似的,白手的主人出不来,使床不停地震动。
情非得已,他脚踩着床沿借力。
“卧槽!”
床底下忽而冒出的大剪刀吓得桑诺松手跳开,与寒闪闪的刀刃擦过。
白手趁这个时候缩回床底下。
桑诺拿出手机,跪下照亮床底。
衣柜旁的暗处忽而浮现灰白狰狞的脸庞,锋利的剪刀被她举起。
阴冷的微风骤然扑向桑诺,高度专注使他反应极快,转身就泼去芬香的丁香净化水。
“啊——”
趁偷袭者尖叫,他迅速站起来审视对方。
居然是一个果体的女人。
她浑身是长长的伤痕,猩红可怖,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而沾丁香净化水的部位变焦黑。
其实更可怖的是她的脸。
她的眼皮青紫肿胀,双眼皮呈现明显的刀刻。脸不对称,左边脸的苹果肌下垂厉害。
见他看来,女人马上双手掩脸。
对此,桑诺非常吃惊。
“冒昧问一句,地狱有整容医院吗?”
“啊!!!”
随着她放声尖叫,卧室灯光恢复明亮。
一晃眼,她不见了。
要不是地板留下净化水的痕迹,一切似乎从没发生。
桑诺再拿出一棵新鲜的三叶草,默念魔化咒语。
这一次,三片叶子没有蔫。
他又震惊。
恶灵竟然跑了。
她能逃的地方只有——
他转头看电脑屏幕,游戏弹出一个提示框。
【您已完成探索玛丽的家,得到线索物品“玛丽的日记本”,正退出“玛丽的家”中……】
“等下!”
他没来得及操作,游戏角色便呆呆地站在猩红的门外面,门已经关闭。
角色的血量只减少10。
桑诺看了会血条的数值,不寒而栗。
减少的数值可能是被她抓脚踝造成,那么刚才死去的两个玩家……
他记得他们的id,连忙搜索并发去消息。
等待回应期间,他试着再开门,被系统提醒需要钥匙。
但钥匙已经消耗了。
意味着他不能再进玛丽的家,旁边却有刚来的玩家进去。
叫玛丽的女人千千万万,他必须找到她的姓氏,确认她的真名才能彻底驱逐。
再者,她能够逃回游戏里,证明游戏里有她特定的收容所。
他窥探出巨网的冰山一角。
回过神来,他的视线落在背包的日记本上。
“3月18日,阴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座城市很少出现阳光。今天中午,我又看见镜子里出现奇怪的人影,难道是幻觉……”
“3月20日,我又看见它们了,不止在家里的镜子看见,在学校时也看见。我打听到,其他人也见过……”
桑诺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