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母亲的邀请,赵筱筱终于答应过来李家老太太这儿做客,顺便瞅一瞅母亲的秀禾。
在来的路上,赵筱筱就已经想好了被那金灿灿的礼服亮瞎眼的画面。据说那是花了大价钱请人手工订做的,一套抵得过三四线小城的一套房子。
老太太看到赵筱筱,心里特别高兴。她一直希望有个孙女,然而家里两个都是孙子,这下也算是曲线如愿了。
赵筱筱未记事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已去世,缺少老人疼爱,现在遇上一个慈祥的老太太拉着嘘寒问暖,感动得只想落泪,便收敛了平时的羞涩与拘谨,与老太太相谈甚欢。
“筱筱啊,你跟俊逸同年,打小就认识,如果你们成了,也不错啊!”
赵筱筱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哈哈,奶奶您真会开玩笑……李俊逸他,有喜欢的人啦!”
“诶?你知道?可他怎么不往家里带呢?”
“这个,可能时机还不成熟吧……”
“什么?”
“没,没什么……我瞎说的。奶奶,我跟他不可能的啦!”
“你是不是因为大人结婚,觉得不可能?嗨,没关系的,我这个老太婆都不当回事,你们年轻人也不要有包袱。”
赵筱筱又乐又囧:“也不是因为这个,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哈哈。”
“也行,不过凡事说不准,你们再相处看看,我百分之百支持你们。”
赵筱筱不好意思看于莉,老子娶娘,儿子娶女儿,要是真成了,以后她再也不敢取笑荀烨林樾骨科恋了。
好不容易安抚住老太太,赵筱筱按耐住心中的激动,跟随年轻的小保姆上楼看衣服。
小悦满心欢喜地将衣帽间的门打开,正要自豪地将女主人的嫁衣介绍给女主人的女儿,然而看到的却是一地的碎片!她发出了冲破屋顶的尖叫,下一秒就晕了过去,头部撞得实木门“咚”的一声响。
赵筱筱也被眼前的意外给看懵了……她赶紧去扶小悦,焦急地呼唤她。
于莉闻讯赶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也是倒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
赵筱筱心狠狠地疼了一下,母亲的眼神充满了茫然和可惜,平日里散发出来的光仿佛瞬间熄灭了一般。
等回过神来,于莉也赶紧蹲下察看小悦的情况。
“她被吓晕了。”
“这孩子……”
小悦逐渐清醒过来,慢慢睁开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慌乱起身惊恐地说:“不,不是我干的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老太太也赶过来了,见到此情此景,她镇定地说道:“我应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赵筱筱陪母亲收拾残局,母亲没让小悦帮忙,估计是想让自己忙一些,以此来减轻心中的委屈与难过。
金线被剪得支离破碎,于莉就这样蹲着,沉默地收拾着自己的嫁衣。那些珍珠散落一地,但依旧散发出柔和的光。李朝阳进来的时候正好碰见这一幕——他已经从小悦那知道了整件事的经过,咬咬牙,又怒气冲冲地下楼。刚要出门,就被老太太拦住了。
“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她算账!”
“别去了,你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要严正警告她,不要再掺合我的事!我现在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们同是俊逸的父母,又怎能说没关系呢?”
“但她不该这样来破坏我的生活!”
“你想过没有?在她心里,你也是破坏她人生的人啊。”
“我想不明白,您平日里就知道她的品性,为什么还如此维护她?”
“由她去吧,她总要发泄点什么。一件衣服而已,剪了就剪了,就当她杀死了她心中的假想敌吧,以后不再跟她往来就是。”
老太太的话掷地有声,明事理中又带着冷酷。相处了十几年,她了解这个前儿媳的脾性,说是想她,其实心里不知道揣着什么小心思,便借故休息上了楼。
待见她上楼像幽灵一样游荡,老太太也慌乱了一阵,心疼她的精神状况,但还是冷静下来,心想她也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故至始至终不动声色。
如果她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那就让该经历的人来经历吧。
“可是,您这么纵容她,她还以为我们心里有愧于她,以后会更得寸进尺,那时候就晚了!”
“你不当回事,她自己也会慢慢觉得没劲,就不再折腾了,不然她会越来越起劲。并且这对俊逸也会有很大的影响,他需要的是一个和谐的家庭环境。至于有没有愧对于她,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的。”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朝阳一眼,李朝阳什么话也没说,重重叹了口气,缓缓退回了屋里。
从李朝阳怒气冲冲下楼开始,赵筱筱和母亲也赶紧走出了门口,站在楼梯口看到李母把他拦住,以及一字不落地听了她的那番话。
当听到“你心里最清楚时”,赵筱筱心里狠狠揪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母亲,只见母亲不动于衷,心里似乎一点波澜也没有,但赵筱筱心里早已翻山倒海。
收拾完满地狼藉,于莉把那些碎片都放在了一个礼盒里,郑重地把它盖上。这是她少女时的梦,十几年前毁灭过,十几年后又不免破碎的遭遇。
赵筱筱陪母亲到天台花园坐下,城市的风从这里掠过,小区花园的盎然绿意与鸟鸣让她心里舒畅了许多。小悦送来花茶和点心,赵筱筱强颜欢笑安慰了她几句,等她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