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以后,被告怎么样了?”连天野检察官都沉默了—大阵子之后才说出话来。

“我打完电话以后,径直把车开回家中,收起了车子,喝了威士忌酒。记得一坛子酒几乎叫我喝光了,但没有醉得象平时那样厉害。我当时的处境,是骑虎难下呀!就在那种心情支配下,陷入了犯罪的深渊,真是没有法子呀!”

“现在先不谈有无刑事责任的问题,被告过去曾经不止—次地想过——这下子会不会被投入监狱呢?这时的心情,比过去又怎样呢?”

“过去我想,是自己的命不好,没有办法,由它去算了。可这次想摆脱也摆脱不掉,于是揪着自己的头发哭了起来。”

“这时候,没有想到去自首吗?”

“若是我一个人犯的罪,按当刚的心情来说,我一定要去自首的。但是,我若是为了解除自己良心上的谴责而去自首的话,结果就等于用我的手去掐康子的脖子。这种事情,无论如何我是做不出来的。”

“从那以后一直到第二次事件发生,你的日子是怎样过来的呢?”

“可以说是没有心再活下去了。整天恍恍惚惚、呆然若失地虚度时光。这种精神不振的状态,投机买卖是搞不了的。我说把全部的交易一律做个结束,洗手不干了,这可是发自内心的话。”

“你是不是起过拿着现款逃到别的地方去的心呢?”

“这可一次也没有想过。我今后的命运,实际上已经完全系在康子这个女人身上了。在东条宪司生前,我们一次面也没有见过。既然当时的现场没有被人亲眼见,我想犯罪的事实是绝对不会从我这方面暴露的。当然,警察是一定要追查康子的,康子怎样才能应付过去,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每天打开报纸看,对我来说,真是难以忍受的痛苦。但是,完全没有康子被捕的消息。最初的一个星期过去了,十天过去了,这时我想可能没事了。奇迹果然出现了吗?真是谢天谢地。”

“从使用‘奇迹’这个词可以看出,被告是知道犯了这样的罪行是很少不被发觉的喽。

”检察官赶紧这样叮问了一句。

“是的……”

“你认为过了十天、二十天、一个月以府,警察就全断念不再追究了吗?”

“我没有这样想过。只是觉得,只要我们忍耐着不再见画,警察就对我们没有办法。‘忍耐,忍耐,忍耐!’这两个字可以概括我当时的全部心境。”

“那么,被告和康子再次会面,是在什么时候?”

“二月二十日下午四时左右。”

“说从第一次事件以后到第二次事件之间你们一直没有碰过面,本检察官是不相信的。”

“但那是事实。我是在拼命控制着我快要发疯的感情。我想康子的心情也会和我一样。我们连彼此通个电话,都尽量控制,而且每次通话都是在康子外出时从别处打给我的。”

“是因为你认为东条家的电话有可能被警察偷听吗?”

“是的……”

“是在什么地方和康子见面的呢?”

“在有乐町日本剧场旁边的‘勃朗峰’茶馆里。”

“你们是第一次去那个茶馆码?”

“从前一起也去过几次。”

“当时康子的态度怎样?”

“不用说,她的气色很不好,憔悴极了。我一说‘你可消瘦多了’,她也既‘你也瘦了’。这几十天彼此的心情,用这一句话就充分表达出来了。”

“后来你们谈了些什么呢?”

“我最耽心的是警察的行动,所以我反复叮问这一点。康子说,她想尽量巧妙地应付过去,警察好象也解除了对她的怀疑。我自己当然只能从康子那里了解警察的动静,除了相信她的活,毫无别的办法。”

“那么,被告当时是否还抱着一线希望呢?是否觉得也许可以永远逃避罪行呢?”

“那时候我连一线希望也没有看到。即使这个事件不被人看破,我今后的人生,也只能是象一具‘活尸’而已。”

“康子怎么说呢?”

“她说她非叫鬼魂折磨死不可。要说迷信,这当然是迷信。康子陷入这种胡思乱想的境地,也是可以理解的。连我甚至都有点相信鬼魂的存在了。”

“后来你们还交谈了些什么呢?”

“康子和我,都没说多少话。她凄凄惨惨地说,照这样下去,不是疯了,就是病倒,要不就得去自杀……她这种心情,我是非常理解的。我为了设法使她从这种颓丧的精神状态中解脱出来,给了她各式各样的鼓励。”

“各式各样的鼓励——这的确是微妙的措词。这里也包括通过**这种满足兽性的ròu_yù,使她的良心得到哪怕是暂时的麻醉,借以排除她的犯罪意识的手段吧?那天晚上,被告和康子是否又恢复了**行为呢?”

“绝对没有那种事情。”

“那么,你是说她另外还有情人吗?”

“就我所知:她当时没有那种关系的男人。不,我是说当时我认为她没有。”

“是——吗——?”天野检察官这叫嘴角上现出一种近似残忍的微笑。他这种在将要摊出最后王牌时的惯癖,我是早就知道的。

“被告的血液是什么血型?”

“是ab型。”

“从附着在衣服上的微量**或一点痕迹,就能检验出男性的血型,这一科学事实被告知道吗?”

“知道……”

“根据鉴定书,从康子尸体的**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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