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县令站岗的门子属于壮班,虽然与赵和不是一个系统,但赵和现在大名已经传遍了常熟县,这两个白身还是认识赵和的。
这两个白身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赶紧躬身施礼道:“赵役头求见县尊?请稍后!”说完赶紧进去通报县令杨涟知晓。
杨涟正在屋中处理秋粮的一些事宜,听到赵和来了,放下笔说道:“让他进来吧!”
赵和在门子的带领下走进三堂,这里面的陈设与二堂正堂完全不同。三堂有些像普通人家的客厅,进屋后就是一个大厅,在两边有两个耳房,后面还有几间屋子,大概是县令休息工作的地方。
大厅陈设也很简单,摆了六张椅子再无其他家具,除了这些与正常民居不同的是,大厅上面高悬了一块牌匾,写着“人情礼法”,算是唯一能代表这是个政府机关的标识。
赵和刚在大厅站定,身穿官服的杨涟从后面走了出来,赵和看到杨涟出来,赶紧跪地行礼道:“属下赵和,拜见县尊大老爷!”
杨涟点点头,让赵和先站起来,然后问道:“听说你拜了受之为师?赵和可是受之给你取的?”
“回县尊知晓,恩师为属下取名赵和,字谷丰!”
杨涟点了点头,也不置可否,上下打量一下赵和说道:“赵和,既然你拜了受之为师,就要好生读书学习,不要堕了受之的名头,知道吗?”
赵和在后世苦读二十年,才混到了名牌财经大学的硕士学位,自然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但明代科举可不是考你什么专业知识,赵和一看论语中那些之乎者也就头疼,看来走功名这条路行不通了。
但赵和还不敢说老子就是放挺儿不学了,只好唯唯诺诺的答应道:“请县尊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恩师失望!”
自从上次望海楼一别,杨涟也打听过赵和的出身,知道这家伙前二十年基本上都胡混了,指望他考取功名还不如指望头猪靠谱些。但杨涟与钱谦益关系不错,不想看到钱谦益收徒非人,所以明知赵和不是读书的材料,也要说教一番,至于赵和能不能听进去杨涟就不管了。
“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需要你去办,现在秋粮征收进入尾声,十一月初一就要将秋粮押解进京,正好本官有一封书信要送给一个京中好友,你跟着押解队伍一同进京,去给本官送信!”
赵和听原来是让自己跑腿,赵和心中十分不情愿。现在已经快到十一月,虽然南直隶这里不如北方天寒地冻,但这几天也下了几场雪,这个天气赶路可不是什么好活儿。但这是杨涟亲自布置的工作,赵和可不敢反对,只好说道:“请县尊放心,属下一定能将书信安全送到!”
杨涟点点头,从身边师爷处接过一封书信,交给赵和:“就是这封信,你去交给南都户部毕侍郎。”
赵和接过书信,看到信封上写着几个大字“杨涟呈上!”,赵和已经知道明代的规矩,自称姓名就是表示自己低人一等,基本上对上长辈老师才能自称姓名,碰到同辈都是自称字的。
看来这个毕侍郎是杨涟的长辈,赵和不敢懈怠,赶紧小心的将书信放入怀中,然后退出三堂。
杨涟与师爷看着赵和退出去,那个师爷问道:“东翁,一封普通问安的书信为何要一个役头去送?”
明代师爷都是主官的幕僚,不占地方行政编制,所以与主官十分亲近,这个师爷正是杨涟从老家雇来的钱粮师爷方大同。
杨涟看着赵和的背影,沉声说道:“信只是普通的书信,但这个赵和却是景会兄点名要见的!”
方师爷一听倒吸一口凉气,现在南都六部官职缺少大半,户部只有这个毕侍郎在撑着。同时南都户部掌管南直隶、浙江、江西、湖广几省的赋税,户部侍郎事务这么繁忙,怎能点名要见一个小小的役头?
“东翁,毕司徒何其忙碌,为何要见一个役头?”
杨涟摇摇头并没有说话,当然不是杨涟不知道原因,只是他不想与方师爷说而已。
赵和与方师爷差不多,他也搞不清杨涟为何让自己去送信,按理说如果是公文,就要走驿站官方渠道。如果是个人书信,派一个家丁去办就可以了,为何偏偏让自己去?
赵和不想去但也没办法,这个常熟县中大概只有杨涟不在乎赵和的老师是谁,所以赵和只能叹口气回家准备行装,过几天跟着送粮的船队一同去南都。
赵和的几个发小知道要去南都,一个个的都要跟着。明代交通不方便,很多人连县城都没去过,更别说首都了。
赵小虎哀求道:“二哥,听说南都繁华无比,我们几个早就耳闻,请二哥这次务必带上我们几个!”
魏三也哀求道:“二哥,听说秦淮河上的姑娘貌美如花,这次一定要带上小弟!”
齐泰张铜锁杨彪也纷纷要求带上自己,赵和没办法,一想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去送封信吗,多带几个人也没什么关系,所以点头答应下来。
赵小虎几人十分高兴,赶紧回去准备东西。这几个家伙刚走,后院传来消息,赵和的老子赵志高要见他。
赵和一听就是一皱眉,怎么赵志高也要跟着去?
等赵和来到赵志高的住所才知道,并不是赵志高要跟着去南都游玩,而是要赵和去找苏州学政,为赵和的大哥赵满全弄个秀才。
赵和一听连连摇头,他知道功名这个东西非同小可,虽然秀才不怎么值钱,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