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顷后,化烟术续存时间耗尽,穆休变回肉身,瘫坐在地。他知道自己跟麻长老相去甚远,也不再抵抗。
麻长老散去劲风,走上前来,低沉沉地说:“穆休,你跟了我二十余年,我待你一向不薄,却想不到你竟会背叛我!”
穆休仰天大笑几声,瞪视麻长老:“麻武丘,你居然有脸说‘待我不薄’?”
麻武丘是麻长老本名,穆休身为弟子,直呼其名,颇为不敬。但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再无顾忌。
麻长老说:“怎么?难道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穆休说:“好,今儿咱们便把账算一算。姓麻的,我穆休十七岁便拜你为师,至今已二十一年。二十一年啊!
我在绛珠岛还是个小小执事。齐长老,黄长老,和已死的李长老,他们哪一个大弟子不是掌事了?你呢?你自私自利,眼里只有自己,你可为自己手下弟子争取过一点点?”
“哼,到这时候了,还提绛珠岛上的事做什么?”
穆休咬牙切齿地:“我偏要提!姓麻的!你在绛珠岛做长老时,私制私售丹药,赚了多少银两?其中的脏活累活不都是我干的?可你呐?可曾回报过我一点?
三年前,我母亲重病,需要许多灵药才能救。当时我跪下求你,让你借我银子,你却不肯!
告诉你,就是那一回,大公子借了银两给我,我才肯死心塌地地为他效力!”
“好你个见利忘义的无耻小人!”麻长老抬起右掌,欲要拍落。
穆休兀自说个不停:“麻武丘!你一身火属绝学,却不肯传半招给我……我身上的法术都是绛珠宗……”
燕若绢对麻长老可谓敬若天神,不敢有半分违拗,此时见穆休咄咄之言,惊愕万状。她怎么也想不出,原来一个人竟能这样指责自己的师父?
郭裕飞听到这里,猛地想起自己实习时候的领导,跟这麻长老颇有几分相似。领导每天给自己安排的,不是脏活累活,就是得罪人的活。自己却是年少无知,任劳任怨。
可倒头来,这领导居然在自己的转正通知书上写了“不通过”,反倒签了一个不怎么干活,但经常稍他回家的实习生。
想起往事,郭裕飞对这个叫穆休的很是同情。
可是,穆休尚未说完,就被麻长老一招赤炎掌拍中脑门。“呲”的一声响动,麻长老整个右掌嵌入其颅内,皮焦肉烂,黑烟阵阵。
穆休歪倒在地,死了。
“无耻小人,死到临头,还如此聒噪,这么一掌了结了他,算他运气。”转向燕若绢,“快将石门关上。对头有些本事。先护着法术完成再说。”
“是。”燕若绢忙奔上去,扭动石室内壁上的圆盘机括,厚重的石门慢慢合死。
可是,石门合死不久,却传来“轰”的一声。伴着声响,整个石室震颤一下,泥灰洒落。麻长老凛然说:“小心,敌人来了。”
话音落下,又是一声巨响,石门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再过三五息功夫,第三声巨响中,石门碎裂。便在此时,麻长老捏毕六印,双掌齐推。三条火龙,绕臂飞出,托着长长身子冲向石门。是一招火属的高阶法术——“焱龙术”。
这火龙每一条都有人腰粗细,张牙舞爪,龙目怒睁,甚为凶恶。
石门一破,立有蓝甲人冲了进来。共有八人,排成两队。前头两人举着红晶盾。
三条火龙齐撞上其中一面,登时粉碎,那持盾人一声惨呼,朝后倒飞而出。
晶盾后护着的那三人身法却确实了得,急急侧身,让火龙擦身而过,撞击在数丈外的岩壁之上。而那持盾人摔在地上时,胸口已被火龙撞出一个大大凹坑,坑里一片焦黑,那人睁目而亡。
剩余七人闯了进来,其中又有一人结出晶盾,护住同伴。
麻长老一招焱龙术甫毕,顿也不顿,再起印式,一个呼吸的功夫,又捏四印。双脚离地,身子腾至半空之中。
胸口两条金色龙纹游动起来,龙身上不住有金光脱出,化成一个个拳头大的灼灼火球,连弩般朝着蓝甲人轰击。
这是一招“火龙狂怒”法术,只有在赤炎龙纹术加持之下才能使出,算的是麻长老最强一击。
七个蓝甲人屈膝躬身,躲在晶盾之后,缓缓朝前挪动。麻长老身上射出的火球密集如火雨,晶盾上很快又现出裂痕。
裂纹飞快地爬满盾牌,跟着“砰朗、砰朗”两声,全部碎裂。
但恰在此时,蓝甲人中又有二人结成晶盾,顶了上去。前头两人立马撤后,配合得精准无误。
这七人一路闯来,均在同伴保护之下,体力、灵气均很充沛,法术也没使多少,气室里还有许多灵环未用。
再移数步,有人大喊:”够得着了!“队伍后面三人相互点了点头,三人同时起手捏印,显然是要使联合法术。
麻长老看在眼里,大为着急,但“火龙狂怒”需要引导才能持续施法。他身子悬在空中,右手上维持住一个引导手印,难以动弹。只得加力催动火球,只求赶快轰碎盾牌。
可是结这两面晶盾的修士均是蓝霞境九阶,所结晶盾,甚为厚重,一时间却轰不碎。
三个蓝甲人掐印连连。少倾,身上均涌出淡黑色的烟气,烟气在半空之中缠绕飞舞,虽有火球打来,但却只能穿过烟气,而无法造成伤害。
烟气越聚越多,越聚越大。流转间凝成一个巨大人形。
这烟气人形骷髅面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