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长老接着说:“但如果他们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情况便大不一样!
因为术典上只写了‘融合身躯容貌、体型或许会受宿体影响’。但倒地如何影响,改变之处是否会随宿体,术典上并没有说。
这华梦引魂术自创制以来,只使过四次。前三次都是慕容谷领衔施展,齐、黄二老从未参与,也不知道引魂换体的人倒地该是个什么样子!
他们或许会奇怪二公子相貌为何会有这样变化?但这‘奇怪’并无任何支撑,也不会成为久积心中的疑惑。”
燕若绢泣不成声地说:“师父,我六岁那年双亲遭歹人所害。从那以后我拜你为师,如今已有十五年。十五年间,我从未求过您什么。一月多前我盗回术典,您答应我要在二公子面前给我请头功。
可是如今……如今二公子已经不在了,这头功是请不成了。那我现在求您绕了萍儿一命,算作给我的奖赏,行不行?”
“你……你……若绢!做大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萍儿不死,决计是个隐患!”
“师父,让萍儿也走,跟其他四人一样,都离开,不行吗?”
说到这里,忽听石门旁的铃铛响了。这铃铛固定在墙壁上,末端系着细线,细线穿过岩壁上预留的小洞,通往室外。当外面人拉动时,铃铛便会响动,提示门外有人求见。
石门厚重,合死之后,声音难以穿透,才有了这个法子。
麻长老立马站了起,扯住郭裕之胳膊将他摔进圈椅,阴恻恻地说:“为了你的小命,放聪明些,别乱说话!”
“我知道……我知道……”
“你把眼泪擦干了,去开门。”麻长老又对燕若绢说。
燕若绢拿衣袖揩净了眼泪,打开石门。
两个男子走了进来,一个是齐长老三徒弟,一个是黄长老的大徒弟。
两人瞧见地上的尸首,心中纳罕,但也不敢过问。一抬眼间见到了郭裕飞,连忙跪倒:“弟子见过二公子,见过麻师叔。”
麻长老忙说:“起来吧。公子将将换体,身子虚乏得紧,不易说话。齐长老跟黄长老还好吧?”
黄长老大徒弟说:“我师父跟齐师伯都受了伤。”
“我已听说了,却不知伤势如何?”
“有劳师叔挂怀,我师父和师伯伤势不算太重,卧床静养几日就好。师父师伯差我等前来,就是来瞧瞧二公子跟麻师叔无恙否?”
麻长老哈哈一笑:“我跟公子都好得很。”转向郭裕飞,“公子,要不要让齐、黄两位长老来见一见您?”说话时微微摇头。
郭裕飞会意,刚要开口说话,但忽然想到麻长老说过自己不易说话,就摇了摇头。
麻长老说:“是,属下明白。”转向两个弟子,?“公子体恤二位长老,让他们养好了身子再来见吧。”
两名弟子其声称是,然后就要告退。
麻长老又说:“你们把这两人的尸首拖下去吧。这两人是绛珠岛的细作,已被我毙了。”
两人一走,郭裕飞就不敢坐了,赶忙站起来。
麻长老冷笑着说:“你倒乖觉。”自己大赖赖地坐了下来,瞧见燕若绢一对眸子仍紧紧盯着自己,叹了口气说:“湖州以北,万里之外的寒州境内,有一种灵草,名为‘灵心蓝’,我研制丹药,需要用到。这件事就让萍儿去吧。”
燕若绢长舒一口气,跪拜致谢。
至此以后,郭裕飞便成了郭二公子,住在葫芦谷里。
时光匆匆,一晃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这一日清晨,郭裕飞醒来,下床后自有两个仆妇伺候穿衣,擦脸。递上盐水、杨柳枝,让他刷牙漱口。
他在铜镜前坐下,仆妇又来帮他梳理头发。
郭裕飞望着铜镜中自己相貌,心情大好。现在这容貌可要比原来英俊多了,他甚至怀疑穿越时是不是搞错了,自己魂魄本应进入的就是这郭二公子的身体。
回想这半个月生活,他住的是洞内最为宽敞的石室,穿着体面,吃食讲究,享了从未享过的福。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正自得意,忽听得墙上铃铛响动,他知道是麻长老来了,心顿时沉了下来。
如今生活唯一的不如意就是多了个麻长老!
仆妇打开石门,麻长老迈步进来,朝着郭裕飞躬身行礼。两个仆妇走出,石门重新合死。
郭裕飞立马站了起来,垂首而立:“见过长老。”
“嗯……”麻长老应了一声,趾高气扬地坐下,端起身旁圆桌上的茶壶茶杯,自斟一杯,抿了口茶才说:“练得怎么样了?走两步,走两步给我看看。”
这半月来,麻长老每日都在训练郭裕飞,力求他在言谈举止上要与郭二公子殊无二致。
郭裕飞回想模仿要点,战战兢兢走了几步。麻长老看过,摇了摇头:“气势上还差了些,眼神里不要有慌乱,也不要瞥来瞥去。”
“是,记下了,记下了。”
“昨天齐长老来见你,都说了些什么?”
郭裕飞忙仔仔细细地叙述了一遍。
麻长老思量一番后说:“我再嘱咐一遍,见齐、黄二人一定慎之又慎。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幸好二公子本就是个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的人,少说话也不是什么破绽。他们要有什么请求,你都不能应下,只说一句‘知道了’,然后说给我听,由我定夺。
你记住了,眼神最为重要。二公子城府极深,喜怒不露。如果他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