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嗔见到师父血淋淋首级,心中一酸,流下泪来。释怒一声怒吼,挥舞大刀冲向虎开山,张口大呼:“恶贼还我师父命来!”
但这时候,已不需虎开山或岚风门弟子动手,原本围观众修士见他行凶纷纷出招。且他这时候,灵气已尽,气力已衰,一遭围攻,没几个回合便被打翻在地。
图宗主排众而出,厉声吼叫:“好个恶僧,还敢行凶?”
释怒大叫:“我就要行凶杀人!”说着弹身而起,立马遭数剑攒刺,一命呜呼。
虎开山冷冷一笑,踢了踢释怒尸首,高声说:“还有哪个想死的?”
众僧皆默然。
燕若绢知道这一群僧人现在以释嗔为首,忙上前劝说:“释嗔师父,方智已死。你就算再赔上性命,又能如何呢?”
释嗔低头思忖良久,最后叹息一声,把手中刀抛在地上。其他僧见他如此,也赶忙缴械投降。
于是,众人压着数十个僧人一道回到金佛寺中。
寺内众僧都已知道了自家宗主居然做下在庙宇藏匿女子的勾当。又见方智身首异处,十分惊惧,实在不是该如何是好。
留在这里的宗派宗主及孟将军见虎开山提回方智头颅,都上前道贺称赞。
虎开山哈哈一笑,朗声说:“杀此恶贼是大伙群里群策之功,虎某怎敢居功?”
说话中,已有人施法帮虎开山治疗了肩头之伤。
忽然,虎开山叹息一声,说:“方智虽然死了,但金佛寺还是在的,好大一个宗派,近两百名弟子,却不知何去何从?”
释怨和尚甚为敏锐,此时赶忙说:“贫僧释怨,在宗内忝居掌事一职,此时还是有资格插上一嘴的。”
顿了顿,“敝宗未设长老一职,当下可谓群龙无首,贫僧代宗内两百余弟子请虎宗主出面主持秩序,为金佛寺指明方向!”
虎开山连连摇头:“我哪里能行?这事还是要胡阁主跟孟将军来做。”
孟将军说:“孟某人一介武夫,又效命大洪朝廷,论智论位,宗派内务都无可置喙。”说着望向胡阁主。
胡阁主自然知道虎开山心思,心说:“你为诛杀方智煞费苦心,但不论是何目的,却都是为民除害,也救了少女。其中好处,自然归你。”
思量清楚,他轻咳一声说:“依我之见,金佛寺中上下,方智帮凶极少,大部分僧人皆是一心向佛,潜心修行的,咱们不能都与方智一概而论。”
在场众人齐声说:“这是自然。”
胡阁主接着说:“至于金佛寺今后何去何从,我推举虎宗主主持,帮扶寺院重回正轨。”转向虎开山,微笑着说,“虎宗主,手刃方智的既然是你,那么,你索性在多费费心吧。”
孟将军也说:“正是,胡阁主说的,恰是我心中所想。”
其他宗主也纷纷附和,图宗主更是直接说:“我看不如让虎宗主兼任金佛寺宗主吧!”
此语一出,虎开山连忙说:“此举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虎某才疏学浅,光是岚风门一宗宗务已难应付,何德何能兼任他宗宗主?
再说了,金佛寺宗主,由金佛寺中人出任,这样才合情合理嘛。”他倒不是不想吞并金佛寺,而是不敢。
江湖上宗派之间的攻伐掠夺稀松平常,但吞并却较为少见。且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让江湖上无话可说,无刺可挑。
他这番诛杀方智自然是合情合理,大快人心。但却不能以此为由占了金佛寺,这样太过蛮横,没有道理,难堵悠悠之口。是授人以柄,留祸于己的蠢事,万万做不得。
这时候,那释怨和尚猛地抢了出来,拜倒在方智跟前,大声说:“虎宗主不必过谦,金佛寺上下皆推您为新任宗主,这是人心所向!”
这一句话大出虎开山意料,但也十分受用,不禁心神一荡:“这……这如何使得?”
释怨和尚接着说:“虎宗主万万不可推辞,贫僧是为寺内两百名弟子所求!”
“我可没让你这样求!”释嗔和尚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怒气,瞪视释怨大声说,“二师兄,你怎么可这样?你这是买宗求荣!师父好歹叫了你数十年武艺法术,供你吃穿,开你月俸,你怎么能如此狼心狗肺?枉我平日里把你当成哥哥,真是瞎了眼了!”
释怨被释嗔一通抢白,面红耳赤,刚要张口欲辩,却又听得有僧人说:“咱们金佛寺宗主自然要由金佛寺人来当!”
跟着倒有几人附和,但也不是太多,大多数僧人还是沉默以对。
虎开山眼瞳转了几轮,面带微笑扶起释怨:“大师请起,承蒙大师看得起虎某,但虎某早就说了,金佛寺的宗主,只有金佛寺中人才做得。
不过,也不是所有僧人都有机会,方智帮凶那就不行!”转向孟将军,“将军,宗派人士欺辱百姓,应当如何?”
孟将军说:“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何况宗派中人?宗派之间纷纷扰扰,大洪朝廷不管,但是伤了百姓,当然是要受我大洪律法的制裁了!”
“好!”虎开山高声说道,“既然胡阁主让虎某暂且主持,那虎某便当仁不让,说上一说了。想让金佛寺重归正轨,首先便是要惩办罪犯!你们之中,谁是方智帮凶?”
众僧七嘴八舌地说————
“我不是,我不是!”
“方智作恶跟我无关!”
“我只是小角色,整日念经诵佛,连话都没跟方智说过!”
虎开山点了点头说:“不是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