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兰笑,然后正色道:“公主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跟奴婢说,否则可怎么办啊?”
……
我和她并排坐在桑树底下的花坛边,蔺兰将我换下来的里衣折好,放在带来的小篮子里,仍忧心忡忡,“好在半月楼把药送来的及时,否则公主要忍到何时呢?”
我抱着她带来的甜枣酥饼啃,咽下一口:“送药来的人说什么了吗?”
“只说让我给您按时换药,”蔺兰说道,“我本还想多问几句,可那人转身便走了,我觉得奇怪,也不敢多说。”
蔺兰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能干又聪明,还懂得轻重。
“公主,您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她问。
我想了想,顿觉没了胃口,手里的酥饼再香也吃不下去了,“姑姑,你说四贝勒这个人怎么样?”
蔺兰愣住了,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想了想才慎重说道:“四贝勒行事低调,为人和善,是皇子中最成熟稳重的一位,加之他没有野心,所以皇上放心把武备院交给他,原本嫉妒他的人很多,但他从不以此为傲,反而将武备院发扬光大的功劳全部归于皇上,所以敬重他的人比比皆是。”
“他没有野心?”我小声道,“听说八贝勒和太子斗的厉害,他这么优秀,不愿意选场站位,是要自立门户吗?”
蔺兰手指搁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随后笑了,压低声音:“公主是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话?太子爷那是天命所归,八贝勒也只不过与他契合不好而已,怎能说斗呢?还选场站位?这可是杀头的话……”
我鼓鼓嘴,“我问你,皇上真没有想过换个太子?”
“天呐!”蔺兰眼睛鼓得很大,只差没扑上来捂我的嘴巴了,“公主您……”
“又说了杀头的话?”我疑惑,这不是很正常吗?边西从来都是立贤不立长,谁不行就换人,何况现任这位胖太子也不是长啊?他上面不是还有大阿哥呢嘛。
“四贝勒真像你说的这么优秀,他想当皇帝也无不可,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也要杀头的话那中原没活人了。”我嘀咕道。
蔺兰忍不住笑了起来,“公主三番五次提四贝勒,难道奴婢听岔了传言?”
“什么传言?”我不明所以。
“奴婢还没去彩月阁之前就听宫里的人都在说,新来的边西小公主看上咱们十三皇子了。”
我脸唰地一下红了,嘴还挺硬:“谁嘴那么碎?”
“惦记着咱十三爷的人很多,这种传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公主不必放在心上。”蔺兰咯咯笑。
刚才的话我可以不放在心上,现在却不成了,我的心哗啦一下子掉入了谷底,如同那日五公主奚落我时的心情,不过对象换成了蔺兰,我也就没那么针锋相对,反而仿佛心头塌了一块似的觉得委屈,“为什么那么多人惦记他?”
“十三爷画,都是皇子中最厉害的,皇上对他可偏心了,可他偏生是个情冷心淡的人,从小到大没对谁上心过,不知惹皇上生了多少气,宫女们都说为他倾心的那些闺阁小姐若是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一定会早早移情的。”
“胡说,”我立刻反驳,“他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后面的话还能不能说完,一时噎在喉间,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我哗啦站起身来,“你听到的传言就是真的,我乌雅七月的确看上你们十三皇子了。”
说完便大踏步进了祠堂继续罚跪,留下瞠目结舌的蔺兰。
八月中旬刚过,皇上便御驾归朝了,我在祠堂度过了梅雨绵绵的的季节,迎来了落叶飘散的初秋,腰上的伤口结痂了,打我的那个人却不知在哪里逍遥快活。
我蜷腿坐在祠堂外间的蒲团上,手里抱着一本《西厢》看得津津有味,一会儿感叹崔莺莺真不像中原女子,一会儿讨厌崔母的势利眼劲儿。
门外噗通一声响,我吓得连滚带爬跑去祠堂跪,然后又连滚带爬地跑回来把书藏蒲团底下,这《西厢》是我用妆台里的一根银簪子问厨房的小麻子买的,要是被阿妈知道我在庄严肃穆的祠堂里看这种闲书,罚跪算轻的,不把我腿打折了肯定没完。
我跪了半晌听见外间没了声音,敢情是自己吓自己,把窗户打开一个缝儿,却一眼看到了趴在墙头的一颗脑袋,小眼睛黑眉毛,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说出话来却像五十四岁,“我家主子说了,谢公主的一忍再忍,公主好些了么?”
我趴在窗台上,压低了声音:“你家主子是谁?”
“相思醉的头牌。”
我噗嗤笑出声来,点点头:“我好多了。”
“主子问您,还记得‘试一试便知’那话吗?”
我愣了一下,随后点头:“记得。”
“那请公主二更时分,老地方见。”
那颗脑袋不见了。
我趴在窗台上怔怔地想了半天,这么久才来,原来是为了等我伤好吗?
我沐浴着月光爬上墙头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了靠坐在柳树桠上的十三阿哥,他身穿白衣,仍像第一次见到那样全身上下未饰一物,整个人被冰凉的月色包裹的冷冷清清。
我趴在墙头盯着他看,记忆闪回了一年半前,仿佛才是昨天。
“挺好,没搞错地方。”他淡淡地说。
“咱们还有第二个老地方吗?”我问。
他笑了笑,朝我伸出手来,“来。”
“莘夕,”我没动,声音很轻,“我可以相信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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