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阮仲容自请命为朝廷赈灾大使,当日便分别去康寿宫与登乐观辞别皇祖母和父亲。
太后太后虽然担心他,却也知道这几年他在银虎军不是白历练的,况且如今他能做到银虎军的主帅,就足以说明容儿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只是这天灾不同**,充满未知变数。
临别前太皇太后拉过阮仲容的手,反复叮嘱他:若有必要,随时调动江州的银虎军。
而桓王那边,即便他心里也很为阮仲容担忧。
但话到嘴边,只剩一句:“此番前去赈灾,你且珍重。若有什么需要为父帮忙的,随时快马传信回来。”
阮仲容拜别了亲眷,想去朗月阁拜别一下老朋友。
他初次在金陵楼面,并没有什么情谊深厚的朋友,包括章佑安,也不能说是朋友。
而荀朗,是他唯一的朋友。
不知怎的,他还是觉得荀朗和雁州旧人有关。
此去彬州,其实他也没有绝对的信心。
灾情日复一日恶化,已有四十天,想必现在必定全城狼藉。
自己的前路未卜,总怕再无来日见此故人。
可惜,他到茶楼的时候,方被告知公子出去了。
阮仲容带着遗憾离开,只好回府部署赈灾事宜。
另一方面,程寄书自决定动身前往彬州,便命人传信灵璃,雁州方面要提前储私粮、棉被、厚衣裳等物品。
等到时候,她会传信让灵璃出发。
不过,此刻的她不在朗月阁,却是在灵渊。
此次前往彬州,怕是没有一两个月是回不来的。
这金陵风开始猛烈刮起,一股股暗流涌动,朝局动荡不安,她得安排好金陵的各类事项,才能安心北上彬州治灾。
顺便,调动一些人手一起前往彬州帮忙。
“灵珑,我此次去彬州,想来也要一个半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金陵就交给你了。若是国公等人有任何异动,立马千里传信给我。”
程寄书对着旁侧的一女子细细嘱咐着,希望这一次彬州雪灾能顺利挺过。
……
回了金陵,灵栖便来禀报琅叔承来过,程寄书方才想起,自己尚未和他道别。不过,他住在天渠山,若是再走一趟天渠山,未免太费时了。
这样一想,她便释怀了。
有些遗憾,只能用缘分不足来解释了。
踏上阁楼,才发现王世淮已经到了。
看到灵栖眼神闪躲了一下,程寄书就懂了,肯定是王世淮又不准她们通报了。
“你怎么来了?”程寄书带着微笑,缓缓走过去。
“怎么?你这都要去当英雄治雪灾了,我还不能来为你送行,万一你冻死在那冰天雪地的彬州里,我这以后想见你也没得见不是?”
王世淮也不看她,只依旧气定神闲喝着灵栖沏好的茶水。
程寄书嘴角一弯腰,缓声说道:“我这不是刚做好准备,还未来得指挥你一声吗?生啥气呀,我这还没出发你就来了不是吗?”
一看她脸上赔着笑,一副谄媚的样子,王世淮很煞风景地做了做嫌弃的表情。
“程寄书,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朋友,你要去彬州,你倒是先告诉我啊!我是能拦着你不去吗?”
王世淮微微有些怒了,他心里窝火,怎么每次都是他自己发现的。
他把程寄书当成知己,也希望程寄书能对他坦诚相待,但程寄书就是学不会!
每一次都是自己做好了决定,从不与他商量,只告诉他结果而已。
“诶!”王世淮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的,但凡你坚持要做的事,我都不会阻拦你,我也拦不住你。只是这次,彬州雪灾的严重性我也是今日才得知,你此去恐怕一路波澜,我总归是担心你,仅此而已。”
王世淮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让程寄书心里暖暖的。
有这样的真朋友在,何其有幸。
二人又细细说了去彬州的对策,以及金陵的部署等事。
“对了,你此番去彬州,钱财,粮食都是要备齐的。不过还有个很重要的东西,药品一定不能忘。不过,既然要带各类药品,还不如带一堆名医。”
说罢,王世淮朝程寄书挑了挑眉。
“你不知道吧,我母亲大人与城内济世堂的堂主相识多年,两家也是世交好友。我名中的‘世’就取自‘济世堂’的‘世’,说来这其中有一段渊源。”
王世淮抿了口茶,又说道:
“母亲生我那时,胎大难产,多亏了济世堂妙手神医,我这如今才健康平安,没落下一点病根子。其实我也跟着堂主学了几年医术,算不得精明,若是你有幸见到我的师兄,那才叫神医妙手。”
程寄书听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一度以为王世淮除了文词造诣高人一筹,毕竟他爱吟诗作对,赌球看马,世家公子会的他都会。
世家公子不会的,她以为王世淮不会来着。
不经意间,程寄书挑了一下眉毛。
“没想到你……”刚想说话,就被打断了。
“没想到啥呀!我知道你要说啥,你才知我几分呢?我和你说这些不是闲聊,济世堂那边我帮你打过招呼了,明日你带上二十名医者前往彬州,这些人医学造诣极高,悬壶济世,为人良善正直,都是可信赖的人。至于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活着回来就是谢礼了!”
说罢,又若无其事底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直kauai灵栖心灵手巧,不像寒昭……
惹得寒昭又给他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