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过您放心,她是一个非常谨慎而且认真的人,只要您做事不越矩,她会非常妥帖地照顾好您的生活,让您可以最轻松惬意地享受这段旅途。”既然都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艾格隆也就懒得太扯谎,直接就摊牌了。
“好吧……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接受您的安排。”玛丽亚也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做出抗议,“但是,我也跟您明说,我个性不好,也不打算为她收敛自己的脾气,所以如果她承受不住压力想要离开,那我可管不着。”
接着,她又换了另外一个话题,“其实我最近也收到了苏菲的新消息。”
“什么?”艾格隆连忙追问。
“我之前在我们的通信中,用暗语告诉了她您的计划,她回复说自己很高兴你还记得这一切,甚至可以说欢呼雀跃……她说她也会对此暗中做出准备,不过她深知其中风险巨大,所以也希望我们一定要把事情做得缜密,确保万无一失——无论你和她,都承受不起一切败露的代价,就连我恐怕也是。”
艾格隆心里顿时泛起了百般思绪。
既然现在苏菲已经知道这个计划,那么接下来自己就更加拥有了行动的理由了,无论之前怎样,至少这一次,自己不想让她失望。
正因为想起了过去的种种,所以他刚才的怒气也逐渐消失了。
玛丽亚和苏菲的联系渠道,是他现在和苏菲唯一的联系管道,而且也只能是通过这种方式,正因为如此,玛丽亚才是如此不可或缺,她愿意冒险来蹚浑水,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给出补偿。
“殿下,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您——其实您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我并不是一个气量狭小的人,我也不喜欢跟别人发脾气,您只要不去触及让大家难堪的地方,其他情况下您在这里都是尽可以任性享受的,什么账单我都给得起……并且乐意奉送给您。”
哎呀,真可惜,我,就是喜欢触及让大家难堪的地方啊……不然我一番辛苦和一腔怨念,又该如何释放呢?您既然想要从我这里索取恩惠,那我也完全有理由索取我想要的东西,这是公平交易不是吗?玛丽亚心想。
要怪就怪伱当年在懵懂无知的时候给了我希望,而现在擅自又撩动了我……
“那么,往后请对我好一点吧。”玛丽亚以几乎罕见的温柔神情,浅浅一笑,“您器量宏大,但我可是很小心眼很记仇的哟。”
接着,她微微屈膝向艾格隆告退,“好了,看样子时间已到,那先不打搅您了——”
而后她不等艾格隆发话,直接转身就走,打开了房门。
顷刻间,门外有许多道视线聚焦到了玛丽亚的身上,而他们看到玛丽亚的衣衫和头发并无凌乱的痕迹,也都仿佛同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是玛丽亚却对这种紧张感仿佛浑然未觉,依旧是笑嘻嘻的样子。
这时候梅尔塞苔丝又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再度行礼。“殿下,请跟我走吧。”
而这一次玛丽亚也没有再闹事,而是跟在了她的身后,两个人穿过狭长的走廊,走向玛丽亚居住的套房。
在长廊当中,透过玻璃窗的光线,玛丽亚欣赏着那些精美的雕塑和壁画,以及窗外那绿意盎然的美景,仿佛迷醉其中。
“确实是很漂亮的宫殿啊……如果要是属于我的那就更好了。”
“确实非常美丽,殿下。”梅尔塞苔丝从容地回答,“不过,它是皇家所有的,只能属于两位陛下。”
“那如果皇后陛下离开了呢?啊——我只是打个比方罢了。”玛丽亚反问。“总得有个人来撑场面吧?”
梅尔塞苔丝骤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头来,严肃地看着玛丽亚。
“殿下,我恳请您,即使是开玩笑,也不应该以如此轻佻的语气说出这种话,因为您身份特殊,而且事关两国的外交关系,是不能随意开玩笑的——而且,您在这里,也不能对皇后陛下不敬。”
接着,她又话锋一转,“况且,皇后陛下深孚众望,深得我们所有人的拥戴,她的风度和仁慈,更是让我得以拥有了如今的位置……她对我恩情深重,所以我感激她,也敬重她,所以我恳请您以后不要再开这种并不好笑的玩笑了,这一次我可以装作没有听见,但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我不得不将您的话上报,这并非告密,而是履行我的职责,所以我提前跟您说清楚,请您谅解。”
虽然看上去态度礼貌,但是梅尔塞苔丝的话实际上已经非常不客气了,所以玛丽亚皱了皱眉头,几乎就要发火了。
可是,当面对梅尔塞苔丝那种清澈而又毫无惧色的目光之后,她却发现自己犹如是面对一道铁壁,怒火根本无从倾泻。
“还真是令人心折的风度呢,不愧是法兰西宫廷的贵妇,我算是见识到了……敢问您娘家是哪家名门来着?说不定我还听过大名呢?”她忍不住问。
“恐怕让您失望了,我出身寒微至极,只是马赛港一个小渔村的孤女罢了,我父母早亡,并不可能给我带来什么风度和教育。”梅尔塞苔丝平静地回答,并没有任何自卑,“我所谓的风度,不是因为我有什么高贵的血统,只是因为我相信人不应该在权势面前俯首帖耳放弃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