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您的手下有多少人?”夏露又问。
“大概有十几个人。”沙威回答。“他们要么是我的下属,要么是我雇佣了多年的随从和线人,都非常忠实可靠。”
“人手还是太少了……”夏露叹了口气。
光靠这点人,想要去追缉、抓捕一个反贼头子,属实有点困难。
不过这也难不倒夏露,毕竟现在她可是有皇命在身。
她可以写一封信给陛下,报告自己目前的进展,然后请求陛下给予进一步援助。
一切顺利的话,陛下会密令基督山伯爵大人和巴黎的城防司令,让自己必要时可以调动附近的警察和国民自卫军——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夸张,但以陛下对自己的信任和宠爱,夏露有信心可以得到这样的授权。
在这种情况下,她就不用发愁人手了。
当然,调动大批人马也不是说着玩的,她不可能每天兴师动众在巴黎到处招摇过市,只有在必要的时候(也就是有确切把握的时候),她才能召集成百上千号人,一举捣毁逆贼冉阿让的巢穴。
这一切,她并不打算跟沙威解释清楚,只是含糊地向对方打气。
“伯爵大人会给予我们相应援助的,您只管放心去做吧!”
见过刚才那一幕,沙威对这位大小姐的“能量”自然也非常有信心,伯爵既然能够把自己调派过来其他人调集起来给她干活也不足为奇。
眼下,他只为自己多年的夙愿终于有希望完成而倍感激动,也无暇去想其他事情了。
多年来,虽然他对冉阿让恨得咬牙切齿并且一直没有放弃追捕,但是在上面的大人物看来,这个“冒牌市长”只不过是个具有故事性的蟊贼而已,算不得什么紧要人物,一直也没有给他分配多少资源来完成这样任务。
而时隔二十年后,终于有一位上面的大人物,认同了自己的想法,并且愿意倾注资源来帮助自己逮住冉阿让了。
这个十几岁的少女,虽然牙尖嘴利并不讨喜,但现在却宛如“知音”一般可爱。
他已经彻底忘记刚才她对自己的冒犯了。
夏露并不知道沙威心里的想法,她也不在乎对方怎么看待自己,现在她,只想着尽快完成自己的使命。
“好了,您可以回去整备您的队伍了,接下来,我希望您定期来到这里与我会面,汇报您的调查进展,顺便告诉我巴黎各处的异动。”夏露向沙威做出了最后的交代,“请您记住,我们现在是在执行一项崇高的任务,我们在为帝国的安危而战,我们在守护首都和人民……一旦我们立下了功勋,皇帝陛下是绝对不会忘记我们的功劳的,您会得到应有的表彰和晋升——而我,也将会在宫廷当中时刻为您美言,您将会得到一份长久的友谊……相信我,这会让您受益匪浅的。”
对于夏露抛出来橄榄枝,沙威其实并不以为然。
他已经到了这个年纪,早已经没有多少向上爬的野心了,他只是想要完成二十年的夙愿而已。
当然,守护帝国、守护秩序,他还是非常乐意的。
于是,他向夏露躬身行礼,然后匆匆告辞。
送走沙威之后,夏露也结束了早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
和平常一样,在这个时候,房间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轻柔美妙而且技巧娴熟的歌声。
夏露知道,这是欧仁妮小姐正在练习歌唱。
她认识欧仁妮小姐。
这位小姐是这间宅邸的旧主人(也就是那位破产的跑路的银行家)的女儿,当初因为银行家的债务,她和她的母亲爱米丽夫人几乎就要流落街头,幸而基督山伯爵在买下这座宅邸之后,收留了她们母女。
有传言说爱米丽夫人也随之成为了伯爵大人的情妇,不过夏露对此并没有深究,她也不在乎。
总之,被留下来的欧仁妮小姐,成为了伯爵的养女,身份陡然从破产小姐变成了宠臣的家人,彻底翻转了过来。接着,她和伯爵的未婚妻瓦朗蒂娜小姐一样,成为了宫廷合唱团的一员,算起来也是夏露的“师姐”之一。
欧仁妮小姐有着令人惊叹的歌唱天赋,一直在小乐团当中担任领唱,年幼的夏露也多次见识过她的天赋,并且还为她伴奏过多次。
再后来,瓦朗蒂娜小姐和伯爵完婚,退出了这个乐团,然而和她差不多同龄欧仁妮小姐却表示自己对婚姻毫无兴趣,继续留在了乐团当中,时不唱。
她的脾气有点古怪,几乎生人勿近,夏露和她也没什么交情,但是对她这种人生选择,夏露却暗自感到钦佩。
虽然她早早就失去了父亲并且家道中落,但是反过来说,她也因此摆脱了家族的枷锁,没有人会再对她提出什么要求,她可以尽情地决定自己的人生。
也许这反而是一种自由吧。
顺便一说,爱米丽夫人成为了伯爵的管家,专心帮助伯爵处理内宅琐事和私人财务,他们之间还有没有那种“超越友谊”的关系?夏露还是不知道,也不关心。
反正,瓦朗蒂娜夫人都不在意的问题,夏露更加没必要去在意了。
夏露一边聆听着门外传来的美妙歌声,一边打开了行李箱,从中挑选自己的衣物。
在宫廷当中,她的穿着自然以华贵为优先,各种珠光宝气、金丝绣缕,可是现在她是在巴黎,而且还有可能随时要穿街过巷,所以这种过于奢华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