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主要目标达成了,他才有心情和心力去关注次要目标。
“好了,时间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艾格隆做了个手势,“夏奈尔,你也好好休息吧。”
夏奈尔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沉默地帮着艾格隆换下了外套就寝。
而就在他们离开之后,爱德蒙-唐泰斯还久久地无法平静下来。
今晚的经历,波澜起伏,又消褪得无影无踪,仿佛做了一场梦一样。
这是噩梦,还是好梦?他自己也说不清。
相比较于爱德蒙,神父倒是从容了许多,他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我的孩子,现在再烦恼伤神也是于事无补了,赶紧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觐见陛下,你先养好精神,免得闹出笑话了。”
爱德蒙-唐泰斯知道神父说得对,但是他眼下心潮澎湃,轻易又难以就寝。
千言万语在他脑海中盘桓,最终汇聚成了一句话。
“神父,我们真能成功吗?”
“事在人为,爱德蒙。”神父已经闭上了眼睛,像是半梦半醒之间的喃喃自语,“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怎么样了,所以你现在让我给个答案我也给不出来——但是,我认为他值得你效力。
横竖我们已经没有更多东西可以失去了,为什么不去战斗一次?我们已经经历了长达十几年的死亡,再经历一次死亡也没关系,无非是解脱而已;但如果我们成功了,欧洲历史上就会记载我们的名字。而你,也可以让你的仇敌们一个个回到地狱里面,这不是很好吗?”
是啊,这不是很好吗?
神父的话让爱德蒙豁然开朗。
少年人对他所说的那些话也重新回荡到了耳边。
既然之前已经失去了一切,现在碰到了一个机会,为什么不去拼呢?再坏能坏过在伊芙堡的日子吗?
多少日子以来积累的郁闷,颓丧,迟疑,恐惧,被这一句话清扫得无影无踪。
“那就干吧!”他握紧了,然后大声对自己说。
接着,他只觉得浑身舒泰,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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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按照约定的时间,爱德蒙-唐泰斯带着神父前去觐见陛下,而艾格隆很快就让女仆带着他们进来了。
再次见面,少年人的风度还是那样优雅而又从容,看不出任何昨晚冲突的痕迹,而爱德蒙-唐泰斯还是隐约感觉有些尴尬,他恭敬地向少年人行礼,以此来表现自己的臣从。
“请坐,两位。”艾格隆指了一下椅子。
爱德蒙-唐泰斯扶着神父一起坐了下来。
“想念家乡吗,基督山伯爵?”他刚刚坐下来,艾格隆就冷不丁地问。
“嗯?”爱德蒙-唐泰斯一下子愣住了。
他一方面不习惯这个称呼,但更重要的是,他没想到少年人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
他不是叫我来当水手的吗?爱德蒙心想。
但是另一方面,就在一瞬间,对家乡、对亲人的思念和牵挂突然涌上心头,让他的眼睛里闪现出了泪光。
被抓到伊芙堡坐牢十二年,老父和未婚妻的音讯全无,怎么可能有人不挂念呢!
“看来不用回答了。”看到爱德蒙-唐泰斯的反应,艾格隆就知道了答案。
接着,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那么,我想交给你一个需要回法国的任务,你可以顺便回家乡看看,打听下家人们的近况,我对时间的要求并不紧急。”
这句话暗藏着的温暖,顿时让爱德蒙-唐泰斯心生感动。
“具体是什么任务?”他连忙问,心里则发誓一定要替艾格隆完成。
“我希望你去往巴黎,前去面见特雷维尔侯爵,取得他的信任,催促他完成他的任务。”艾格隆小声解释,“特雷维尔侯爵是我在法国的重要支持者,他之前和我联系,保证可以从军队和退伍军人那里招募一批人来为我效劳。我非常需要这份助力,所以我希望你找到特雷维尔侯爵,催促他尽快完成任务,顺便在回来的时候,把那些人带到基督山岛上来。”
“我明白了。”爱德蒙-唐泰斯连忙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疑惑,“不过我才刚刚加入您的团体,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呢?”
“因为这个任务需要潜入法国,并且接触到法国的上层社会,而且不能让旁人起疑心,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完成的任务。”艾格隆耸了耸肩,“这需要智慧,更需要一点风度。我和我的堂兄们当然可以做到,但是现在我们这些人去法国实在太危险了,所以我需要一个生面孔——而你,现在的相貌没有人知道,风度和学识也都不错,还有足够的胆识和体力,足以完成我的任务了。”
接着,他又小声补充,“你可以伪装成一个意大利贵族,用基督山伯爵作为化名。”
爱德蒙-唐泰斯静静地听着少年人的交代。
他感受到了少年人对自己的信任和重用。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好的,陛下,我都明白了。”他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会拼尽全力完成您赋予的使命!”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艾格隆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他突然又话锋一转,“另外,我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一边说,他一边从旁边拿出了一个小袋子,递给了爱德蒙-唐泰斯。
爱德蒙茫然地接过了这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