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终究我们可以有心想事成的那一天。”玛丽亚回答,“所以,我的姐姐,你一定不要被悲伤淹没,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毕竟,如果以后不能再讥讽你的话,我也会少了很多乐趣的。”
妹妹的话,让苏菲又是感动又是气恼,最后她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然后和玛丽亚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放心吧,我会活下来的,既然你们都没有放弃我,我又怎么舍得告别这人间?我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美好时光没有享受呢,现在这些日子,更是让我又浪费了太多时光……是啊,若是有得偿所愿的那一天,我要加倍弥补回来!”
说完之后,她拿过了桌子上的那封信,然后放到了胸口,接着闭上了眼睛,仿佛以此来汲取精神上的力量。
“你写封回信吧。”玛丽亚提议,“多长都行,我给你带过去——”
“谢谢。”苏菲重新睁开了眼睛,然后用充满活力的视线看着妹妹。“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份恩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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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玛丽亚公主来到美泉宫的第二天,帝国首相梅特涅阁下也来到了这里,觐见这位公主殿下。
这当然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公主殿下特意表示希望和他见面,所以他也只好勉为其难,在百忙之中抽出点空了。
虽然除了她的姐姐之外,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为她的到来而感到喜悦,但是她作为巴伐利亚的公主,也理应享受应有的礼遇。
礼节是不能根据人的好恶而改变的,对于这个由几百年的历史以及无数繁文缛节堆积起来的王朝来说,仪式就是它的生命。
很快,首相阁下来到了公主殿下所居住的套间。
和老皇帝一样,一看到这张和苏菲一模一样的脸,他的内心当中就生起了许多不悦,但是和皇帝不同的是,他用精巧的笑容和优雅的举止掩盖了这一点。
“很高兴见到您,公主殿下。虽然今天是第一次同您见面,但是对您我却感觉很熟悉,因为您同苏菲殿下一样美丽。”
“首相先生,见到您我也很高兴。”玛丽亚同样也是满面笑容,“您同我想象中那样优雅,我真为帝国有您这样的栋梁而感到由衷的庆幸。”
“您过奖了——”梅特涅轻轻摇了摇头,“我现在已经是个步入暮年的老家伙了,最近总是有精疲力尽的感觉,只是为了帝国而不得不勉强自己罢了。”
“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我虽然是巴伐利亚人,但我依旧希望您在维也纳缔造的和平能够长期维持下去,让我们享受现在的生活。”公主继续恭维。
“唉,要是每个人都跟您一样想该多好……”梅特涅长叹了口气,“可就是有些惹是生非的家伙偏偏喜欢捣乱,让大家不得安生!”
梅特涅的话意有所指,而玛丽亚自然也知道他是在说什么。
“您放心吧,我们巴伐利亚人并没有给世上添乱的意愿……”她笑得眯起了眼睛,“我们之所以招待了莱希施泰特公爵,只是为了感谢他赠送给我们家族一顶王冠而已——平心而论,有这样大的恩惠,难道我们能无动于衷吗?那也太丢脸了。”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最好小心一点,那个小家伙是个惹祸精,给我们所有人添了多少麻烦!我觉得你们抽身事外才是上策。”梅特涅半是感慨半是威胁地说。
“自然,我们懂得分寸,也知道应该怎样按照自己国家的利益行事。”玛丽亚不动声色的回答。“而且,他现在也离开了巴伐利亚,接下来他做任何事都跟我们没关系啦,我们国家也绝对不会参与到他的事业当中。”
然后,她从旁边拿过了一封信,再送到了梅特涅的面前,“说到这里,在我临行之前,公爵曾经委托我送一封信给您,我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接受。”
“没关系,我们虽然关系破裂了,但总归也有几分情分在,不至于连通信都不行。”梅特涅笑了笑,然后接过了信。
他撕开了印泥打开了信件,快速地浏览完了,然后立刻将视线放到了玛丽亚身上。
玛丽亚只是保持着平静的微笑,仿佛对一切都不知情。
艾格隆在心中提到了珂丽丝忒尔的事情,并且以私人身份请求梅特涅帮忙,为她提供应有的教育,为此愿意给出相应的经费——梅特涅的私人腰包还能够得到另外一份。
玛丽亚知道内情,但无论是从奥地利的立场考虑,还是从她自己个人的立场考虑,她都必须装作自己不知道珂丽丝忒尔的存在,也必须装作和整个事件无关。
“好的,我知道了。”片刻之后,梅特涅将信随手塞到了口袋里,然后含糊地回答,“谢谢您的辛劳。”
接着,他突然又笑了起来。
“事实上,在不久之前,我刚刚收到消息——有关于莱希施泰特公爵行踪的消息。”梅特涅首相面带笑容地看着玛丽亚公主,“您有兴趣听听吗?”
“您请尽管说吧。”玛丽亚回答。
“他跑到法国境内去了。”梅特涅慢吞吞地回答。
“什么?!”玛丽亚大为惊讶,脱口而出,“不可能吧,这不是找死吗?”
在这个年代,欧洲大陆上并没有覆盖电报网络,也没有到处覆盖无孔不入的新闻媒体,所以玛丽亚在前往奥地利的路上根本就没有听过,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这样一场风波。
难怪他一直对我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