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她恼恨的是,这个检察官还一副游刃有余饶有兴致的样子,仿佛在嘲讽自己“你尽管抵抗吧,反正最后结果都一样”。
现在应该怎么办?检察官已经离揭穿整个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如果自己再不小心继续暴露内情的话,那就等于全完了。
“比昂卡女士,您的沉默,我可以视作是对我结论的默认吗?”看着慌乱的比昂卡,维尔福检察官面露微笑,然后温和地询问。
比昂卡瞪了检察官一眼,“我不承认你的结论!”
“当然,您完全可以不承认,现在我的这些结论都只是猜测而已,并不能够算作定论,您也无需为此负责。”维尔福轻轻点了点头,故意缓和一下对方的情绪,然后再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个跟您透露罗马王行踪的人——按您的话来说是您的恩人,他和您感情有多么深厚,以至于您敢于为他冒生命危险呢?他是否已经婚娶?你们是否有过私生活来往?”
“你在问什么蠢话?!”原本就心绪不宁的比昂卡,在听到这个带有暗示性、甚至侮辱性的问题之后,瞬间暴怒了,她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报答他的恩情和他是否婚娶无关!我们多年来是朋友,但他和我没有任何私情!”
“那么您就是承认,您确实是为了报恩而受雇去刺杀罗马王的,而且委托人是一个男性,年龄应该和您大致相当或者稍微大一点,和您交情匪浅,对吗?”面对着暴怒的比昂卡,维尔福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了猎物上钩的微笑,“女士,现在是您亲口承认了——您应该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比昂卡愣住了,她瞬间明白自己又被这个检察官套话,又承认了完全不该说出来的事情,原本横眉竖眼气势汹汹的她,突然犹如是中了什么符咒一样,整个人都松垮了下来,无力地又坐回到了沙发上。
艾格妮丝在旁边简直看呆了。
在她亲眼见证下,师傅可谓是大败亏输,狼狈不堪——原本师傅失手被擒之后,都没有露出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今天她可谓是大开眼界。
蓦地她对这位检察官简直充满了敬佩。
比昂卡坐回到原地,呆愣了片刻,而其他人也没有说话,尴尬的沉默持续了片刻之后,比昂卡才重新开口了。
“……我需要休息一下,今天我的状态不再适合讯问了。”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艾格隆的身上——毕竟,他才是有资格做决定的人。
“检察官阁下,您认为应该如何?”艾格隆则问维尔福。
“我认为女士确实休息一下。”出乎艾格隆意料的是,明明已经把比昂卡逼入到死角当中的维尔福,却选择了就此止步。
接着,维尔福对艾格隆使了一下眼色。
艾格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此刻对维尔福的表现相当满意——既然维尔福证明了他确实有才能,那他也不介意听取对方的意见。
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比昂卡可以离开。
“艾格妮丝,你先将比昂卡女士送回去休息吧。”
艾格妮丝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连忙带着狼狈不堪的比昂卡离开了。
“很精彩的表演,维尔福检察长,你确实是个专业人才。”在师徒两个离开之后,艾格隆才重新开口询问对方。“不过,刚刚她明明已经方寸大乱,为什么要将她放走呢?如果继续逼问的话,也许可以问出更多东西。”
“她之所以方寸大乱,正是因为她相信我会秉公处置,所以才回答我的问题。而如果我继续逼问的话,接下来她肯定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了,陛下,所以我希望先让她缓一缓,同时体现出我确实没有完全站在您这一边。”维尔福恭敬地回答了艾格隆的问题,“就目前的进展来说,我已经有把握了。”
“甚至比你之前想象的还要容易,不是吗?”艾格隆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忍不住被逗笑了,“虽然凶恶,但却质朴,如果不考虑她所犯下的罪行,倒也不失可取之处。”
艾格隆这话明褒实贬,如果比昂卡在场的话恐怕又要气得暴跳了吧。
而检察官也诡异地笑了出来,“陛下,我之所以刚才停了下来,除了我以上的理由之外,还有一个别的顾虑。”
“什么顾虑?”艾格隆反问。
“您到底有多么在意真相呢?”维尔福看着艾格隆的脸,然后发问,“对您来说,到底是指控奥尔良公爵图谋行刺您重要?还是查清楚真正的指使者重要?”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万一把比昂卡审问清楚了,但结果却不是奥尔良公爵指使了,那他反而可能给艾格隆添了麻烦,所以宁可先到此为止。
艾格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皱了皱眉头。
“那以你的看法,这两者有没有可能是一体的?”
“的确有可能。”检察官赞同地点了点头,“陛下,原本我就有点将信将疑,在刚才的讯问之后,我更有信心了,我有六七成的把握,幕后主使者就是奥尔良公爵本人……但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性。”
艾格隆冷笑了一声,“在政治上,在舆论上,六七成的可能性已经很高了。”
“是的,在社交界有多少流言蜚语比这个还要荒诞无稽,结果还有很多人深信不疑,六七成的可能性确实已经很高了。”维尔福点了点头,附和了艾格隆的说法,“所以,我在考虑到这一点之后,对您接下来的行动充满了信心,我想我很快就能写出一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