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格拉尔,费尔南,维尔福,这三个人都不是蠢材,相反他们投机钻营的本事非常厉害,不然也不至于在这个社会混得如鱼得水;可是当真正的危机到来时,他们却终于还是会露出自己的底色,丑态百出。
就是这样的小人,差点毁掉了自己一生,让自己烂在黑牢当中……
与其说是痛恨和愤怒,他更加为自己感到难言的悲哀。
好像,这种悲哀和感伤并没有持续多久,埃德蒙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我明白了,您是希望这个秘密永远不见天日是吧?那么我想,只要您尽心竭力地为陛下服务,陛下不至于会刻意为难您。”
“我自然会这么做的,不过……我仔细权衡了我现在的处境,陛下现在交给我的任务,绝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我越是为他效劳,树立的敌人就会越多,他们不光会在口头上诅咒我,还会想尽办法对我进行排挤和打击,我并不是陛下的亲信,所以他并不会那么珍视我,在遇到越来越大的阻力时,他也许就会选择将我抛弃。除非……除非我为自己找到了强而有力的靠山,愿意为我说情,并且在暗中保护我。”
说完之后,他抬起头来,用满怀期许的眼神看着伯爵,一切似乎尽在不言中了。
而这也正是埃德蒙所预料到的。
焦头烂额并且对未来下场极为恐惧的维尔福,正一步步走入到了陷阱当中,他想要为自己寻找靠山摆脱困境,却不知道他找到的正是困境本身。
他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虽然不是现在。
“我听明白了,您是希望让我成为那位靠山,是吗?”埃德蒙不动声色地说,“维尔福先生,有句话我得跟您说清楚,虽然我确实欣赏您的才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有义务为您排忧解难——”
“当然,我明白,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维尔福连忙回答,“我绝不是想要死乞白赖让您给我帮忙,恰恰相反,我是想要给您提供帮助,换取您的恩惠!您是陛下的亲信,而且注定很快就会成为大人物,但是大人物从来不可能是孤身一人战斗的,您也需要您的亲信和伙伴,我虽然才识有限,但毕竟也算是略有薄名,我可以给您提供很多帮助,无论是专业上的还是人脉上的!另外,您之后如果飞黄腾达,那就必然会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法律问题,而且您还不方便出面,如果有我、有我的朋友们为您解决这些问题的话……那您必然可以轻松解决这些烦人的小事。”
接着,他仿佛是邀功一样地提醒了伯爵,“伯爵,不瞒您说,爱米丽夫人之前请求过我,请我帮忙让她和唐格拉尔先生的婚姻尽快无效化,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已经答应了她,如果您信任我的话就不妨让我去做吧,我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
在维尔福看来,爱米丽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她还是“唐格拉尔夫人”,所以她和伯爵严格来说是姘居关系,纵使伯爵是陛下的宠臣,这种关系必然也会影响到伯爵在宫廷当中的名声,至少也是他政敌攻击的把柄。
如果自己能够为爱米丽解决掉这个烦人的问题,那么他自然也是给伯爵帮了忙。
果然,在他提到了爱米丽之后,伯爵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不少。
“那我倒是要谢谢您了。”
“您不必谢我,这只是我举手之劳罢了,我能够为您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维尔福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然后向对方继续输诚讨好。
伯爵陷入到了沉默当中,仿佛在权衡利弊。
过了片刻之后,他重新看向了维尔福检察官。
“我是一个喜欢听故事的人——维尔福先生,能否跟我说说那一桩冤桉的详细经过呢?我想那肯定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维尔福对伯爵的要求并不感到奇怪——就在刚才,他已经从爱米丽那里得到了这个信息了。
而且,这不仅仅是讲故事,更是要把自己的把柄双手奉上。
伯爵是用这种方法来确保自己不会背叛,把自己锁死在他的船上。
这样也不错。
既然底线已经一再被打破,维尔福现在也不再那样畏首畏尾了,他知道自己现在并没有多少议价权,更加知道伯爵是那个能够保护自己的人。
“其实说来话长了……”他略微苦笑了起来,然后再开始了他的叙述,“1815年,我作为一位名门贵族的继承人,得到了路易十八国王的重用,他把我派到了马赛任职,为了回报国王陛下的恩典,我不得不认真履行我的职务,惩办那些对国王心怀不满的异见分子。某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举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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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将自己参与到埃德蒙-唐泰斯一桉当中的经过,叙述给了伯爵听。
当然,在这时候,维尔福也耍了一点心眼,为了粉饰自己,他有意将自己当时的过错描述为“太急于建功立业所以犯下了无心之失”,他略过了自己当时赶到巴黎时和父亲的见面,因为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从父亲口中得知了那个可怜水手是无辜的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有意粉饰过的故事,埃德蒙-唐泰斯仍旧听得津津有味。
之前他了解整个经过,是通过狱中法利亚神父为他所做的推理,以及后来他自己私下调查所拼凑出来的,而现在,从当时的主导者口中听到整个经过,算是替他补全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