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一听这个数字就有点肉疼,“这也太多了吧,家里面也没有这么多存款啊。”
宋父瞪了她一眼,“花钱买个前途还不好,能让女儿进入省决赛,甚至有机会出国,这是五万块能买来的吗?不够就和亲戚朋友借,再说了又不可能一次性给,比赛前先给定金,等确定了曼青以第一名保送省决赛再说。”
一提到能出国,宋母也动心不已,五万块钱咬咬牙也能给出去了。说着说着两夫妇浑然忘了钟家拒绝此事的可能。
在他们看来,像钟家这种乡下泥腿子恐怕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宋曼青躲在自己的房间练钢琴,对父母意图帮她扫除障碍的话只当作听不见,心里也同样存在着一丝希冀,如果钟秀家里同意了,她就不用面对钟秀这个强大的对手了,想到这连弹钢琴都不禁轻快了些。
办这种事宋家夫妇不好直接露面,但也得找熟人来做,免得露了风声。宋母找到便是自己娘家一个远方亲戚堂弟陈东,这人平时有些游手好闲,常在乡下几个村子来回串,也结交了不少朋友。
宋父还表示若是此事办成了,不但少不了陈东的好处,他还会给陈东在县里找一份正当体面的工作。
陈东闻言立马拍着胸脯就应下了,不就是耍耍嘴皮子牵线搭桥么,这简单。
*
第二天陈东就到了三河村,转悠了一圈后瞅准坐在钟家门口大榆树下编箩筐的钟大山过去了。
“是钟叔吧,我听牛二提起过您。”陈东还特别热情地掏出兜里准备的好烟,递过去一根,听他那兄弟说钟叔是多年的老烟枪了。
钟大山听到村里牛二的名字,也就没有多警惕眼前的生面孔,这时候的乡下人还是很淳朴的。但那印着牌子的好烟他也没接,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占人便宜,拿起旁边干巴巴的旱烟抽了两口。
陈东是个能言善道的,哪怕一开始示好不成,但几句家常唠下来就拉近关系了,又一口一个叔的别提多亲热了。等着火候差不多了,再把话题转到目标身上。
“听说您家闺女是钢琴天才啊,很快就能去参加省里的比赛了。钟叔和婶子可真厉害,会教育孩子成才啊。”陈东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
钟大山也喜欢听人家夸他闺女,比抽再好的烟都要高兴,他笑呵呵道,“是孩子自己懂事优秀,又刻苦努力。”
陈东夸完后又皱了皱眉,“不过我听人说这学钢琴可烧钱了,在城里头要是供孩子学钢琴供个十几二十年,都能赔进两三套房子。钟叔您这一大家子也不容易吧。”
钟大山还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意图,继续笑道,“为了孩子好,这些都是值得的。”
陈东却压低了声音道,“可是省赛怎么样还不知道呢,我看不如趁机捞笔钱。你家里为了闺女学琴也花了不少钱吧,听说连房子和田地都抵押了。要是比赛输了,岂不是打水漂。”
“钟叔,我跟您说实话吧,有人托我来找您,想花钱换这次市赛的第一名,您看没有这回比赛,也有下回啊。人家出的钱可不少,足足五万呢。都够你们全家搬进县里了,买个房子或是租个店铺做买卖生意,这多好的事啊。”
陈东吹得天花乱坠,但钟大山一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别说了,你走吧。这事我不会答应的。”
别说五万就是五十万也不可能卖了他女儿的前途。
以钟大山老实和善的性格,虽做不出拿扫帚铁锹赶人的事,但也拉下脸来,也不愿意再搭理陈东一句,转身就拿着烟杆和箩筐回屋去了。
瞧着关门谢客的架势,陈东跺了跺脚,垂头丧气地回去报信了。
“五万块也不愿意。”宋父脸色难看,有些怀疑陈东事情没做好。
想着自己还没个着落的工作,陈东连忙讨好解释道,“姐夫,那钟家老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压根就不听我说的话,咬死了不肯答应,我就是说出花来也没用啊。”
“那能不能说动他家里其他人?他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吧,总不能光顾着女儿,不为亲儿子亲孙子想想吧。”
宋父仍然不愿意放弃花钱买下名额的想法。
陈东摇了摇头,“我和村里人打听过了,钟家的事都是钟大山一人做主,他儿子出了名的孝顺,钟大山指东他不敢往西,就钟家闺女砸锅卖铁学钢琴这事,钟家老大连个屁都没放过。”
陈东心里也有些可惜,这家人怎么这么轴呢,弄得他从中的好处也捞不到。
宋父眼里透着狠意,忽然道,“要是你让那女孩参加不了比赛,这五万块就是你的。”
陈东听到这话,腿忽地有些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