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习惯往往塑造了他的性格,而性格往往决定了那个人的命运。
慕容濂这个爱干净的习惯从小就养成了。他不过三岁上下,就离开了父母,和其他小慕容包子们集体住在园子里,由家族统一培养武艺文采行路说话。
他生得好看,骨骼资质极其出色,长辈们早早就当他是个重点培养。其他小包子们难免妒忌他的光芒,小濂童鞋很受排挤,和堂兄弟们没交流,就养成了他啥事都闷在心里,不同人说的习惯。
再则,女性长辈们见了他就爱捏他的脸蛋,丫鬟们也经常蹭蹭他的小油水,还有些表妹表姐,无事就会来献殷勤。他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在枕头底下发现帕子荷包香囊什么的,有时候里面还塞着头发之类的。
慕容濂见了这些私人事物,恶心得不行,用自己的丝巾将手包了,通通拿到外面烧得干干净净。
他这极端洁癖的习惯便是这么形成的。渐渐性格就有点怪癖,不大爱和人接近,厌恶被人触碰,给人碰一下,浑身就会发毛。就算和人打斗,拳打脚踢完了,回去也会使劲洗刷。衣服是一天一换,万一当天有个看起来很不顺眼的人碰过,这衣服就寿终正寝了,肯定会被他一把火给烧掉。
慕容濂这些日子,被困魔教,将这辈子的脏用得淋漓尽致。他在湖中洗刷了至少有一个时辰。当然他四肢没啥力气,洗起来速度很慢,但是一个时辰也足够他洗上五六遍了。
他洗完了也不大想出来,默默地躺在水上,看着蓝色的天空,脑袋彻底空了,不晓得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身上的毒该如何解?是回慕容家,还是干脆去神医谷求爷爷告奶奶呢?
慕容濂好久不曾这般享受干净,不舍得出水,再次裹上那个被子面。只是他虽然不想出来。可是不远处的树上,某个偷窥了许久的姑娘却不耐烦了。
只有虫鸟之声的湖边,突然传来清脆的女子声音。“喂,水里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来?我都瞧了一个时辰了。”
慕容濂吓了一跳,他内功全失,听力差,没觉察到竟然有人看他出浴。他差点一个不小心呛水,好在水性好。乃是从小的必修课,稍微划了划水,也就稳住了。
他猛然想起,这不还在逃命,此地必定离魔教不远,竟然洗澡给洗忘记了。眼下只能希望说话之人不是魔教之人就好。不过哪里有正经女子看男子洗澡不躲避的呢?
慕容濂在心中将自己骂了个半死不活。都是这个爱干净的习惯给害的,还没逃出生天,随便洗洗就是了,泡这么久做啥。
他不晓得如何与那女子应声,只是随口答道。“男女有别,姑娘可懂得非礼勿视?”
只听嗖的一声,一块木头飞过来,正打中慕容濂的肩膀。这木头原本是冲着脑袋而来的,他虽然极力避开,却还是打中了肩膀。
真是落魄的凤凰就是麻雀,随便来个什么鸟都可欺负他。慕容濂如今连块没什么力道,速度不怎么快的木头都避不开来。
他怅惘愁闷了一下,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湖边已经站了个俏生生的美貌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一身粉色的衣衫。
女子笑颜如花,对着慕容濂喊话道,“水里的。你长得很好看啊!你上来让我仔细瞧瞧好不好?”
如果换个人,说不定还觉得艳福不浅,说不定就此成就一段露水姻缘。可是慕容濂却好生恼火。他刚出道的时候,被不少豪放侠女们调戏得焦头烂额,后来名气大了,才好多了。
按照老习惯。他冷脸不搭理那女子。豪放姑娘们难缠得很,越骂就越来劲,不如干脆无视。
慕容濂将湖中还漂着的被面捞了过来,裹在身上,慢慢从湖中爬了出来。没有内力就无法施展轻功,不然哪里用得着这么狼狈。
女子嘻嘻一笑,“我叫做樱樱,樱花的樱。姐妹中排行第五,她们都叫我五樱。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濂此生就没这么狼狈过,拖拖拉拉的裹着块还在滴水的大布,用树藤等在身上缠绕绑着。好在他经历过关黑屋子,被呕吐物和排泄物熏陶了许多日子,如今神经算是粗大了不少。
他自顾自的做事情,全然当五樱透明,绑好了布单和脚上的棉絮等,便开始前行。
慕容濂虽然不搭理五樱姑娘,可是她却是个自来熟的,跟在旁边道,“美男子哥哥,你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连件衣衫都没有,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外?难道是给人劫色了?你放心好了,我送你一程,你要以身相许也成,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还没等他拒绝,五樱姑娘已经将他捞起,扛在身上,施展轻功朝着山林外狂奔而去。
慕容濂心中是各种草泥马在奔腾。老子如今没有武功,就姑娘你这点把式,在本公子的手下,最多十招就可灭了。擦,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他默默不作声,将逆来顺受发扬到极致。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弱里吧唧的琥珀。想必她面对柏小青肯定比他还无奈。至少这位五樱姑娘没打他。
姐姐惊鸿仙子武功高强,妹妹自小胎里带来的病,走路都走不了多远,一山还有一山低,小姑娘比他惨多了。再则惊鸿仙子也够惨了,这会儿还在赵文龙的手下,被那般折辱。当务之急,是摸清这是什么地方,赶紧去找人报信,也好叫人搭救。
想到这里,慕容濂忍了下来。就算五樱的轻功比他以前差远了,可是好歹比他徒步快多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