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在李德宝的小楼中住得很惬意。每日微风徐徐,打开房间后门,到露台上欣赏湖上美景。比起在马车上或者是客栈,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前些日子的苦夏困顿,萎靡不振,顿时好了不少。
没有丫鬟们服侍,可是她早在苦心庵就习惯了。平日里的小事也不叫李德宝的小厮帮忙。
她一个闺阁女子,当然不能叫男子进房间。叶满楼见先前听风阁的柔依姑娘挺会照顾人,本来想给她赎身,过来服侍小丫头。可是琥珀心道,那般娇滴滴的人,一双柔嫩的手,要人家成日的铺床叠被,多不好意思啊!
可怜柔依本来有机会从良,以后好好洗白了,妄想柳言之不可能,但是却可以嫁个老实人过日子,却被琥珀好心办了坏事。
叶满楼少有露面的时候,他全然当了听风阁是家。热了有人打扇,饿了有人会喂到他嘴里,舒坦得一塌糊涂。冰镇的酸梅汤还有各类的果盘,加上温香软玉在怀,乐不思蜀。
好在他百忙之中,还记得史大夫的那张饮食单子,叫阿三抄录了一份,挑了个口碑好味道不错的酒楼,搁置了些银子,让酒楼日日按照单子上的医嘱,好生做些精致可口的饭食,送到李德宝的家中。
李德宝这小楼的厨房光溜溜的,除了灰尘,半个锅碗瓢盆的没有。他要么叫附近的饭馆酒楼送餐,要么就自己出去和学里的人一同吃饭。
这会儿他意识到下棋给人当肥羊宰了,再仔细的想了想,似乎十次吃饭,有八次都是他掏银子。旁的人不是先走了,就是醉了,还有人到了最后关头热烈讨论史记文章等等,总之大家都腾不出空来会账。
他一拍大腿,娘哦,这些家伙好手段!本来他应该发怒的。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些人为了吃顿免费的饭,赚点下棋的彩头,竟然连人品都不要了,亏得都是读书人。真是可笑之极啊!
李德宝最多是个小肥羊,真正的超级大肥羊是叶满楼。
酒楼的人一听是送到南湖高级度假区,放下的定金足足有五百两银子,立刻就晓得大生意上门。酒楼都是用最好最贵的材料,记账的时候还多添了两成。总之务必求最好也求最贵,让客人满意,又赚足了银子。这么一来,他们很是尽心,让琥珀感觉很满意。
李德宝见这酒楼干活卖力,邻家妹妹吃得眉开眼笑,心里很是高兴。除了叶满楼已经搁在账上的银子,他也打赏了五两银子。
那酒楼掌柜心道,这家人打赏不怎么样嘛,幸好已经将菜价提高了。
这般过去七八日。某天一大早,柳言之应叶满楼和琥珀的邀约,来到李德宝的家。
琥珀穿了件男装,和三人一同去了府学。
府学也不是任何人说去就可去的,但是柳公子名气大,随便提前打个招呼就可入内。
他虽然只考了个头名的秀才,不过人人都觉得,这人去乡试会试殿试绝对没问题,肯定是个钦点的状元探花人材。再加上他与京城里的白骏驰白翰林都交好,可见他正经学识必然也不是一般般的。
柳言之一行人到了地方。虽然没有人敲锣打鼓的来迎接,但是声势也不小。几个一向佩服他文采的老学究们,还有一些学子们,都来凑热闹。
他见惯了场面。越发的作出点狂傲的姿态,也不和人扯闲话寒暄,随意的点头微笑罢了。
人就是这点犯贱,如果柳言之热情洋溢的四处作揖感谢,别人肯定会觉得他浪得虚名。面色显得越深沉,越是高人一等的样子。就越发让大家觉得他是文坛神级人物。
粉丝们偶尔会忍不住问些私人问题,比如,“柳公子平时是喜欢早上作诗还是晚上作诗”,又或者“,是不是哪里会激发您的诗性”。
柳言之一概摇着扇子微笑不语,一副神秘莫测文坛领袖的样子。
他心道,本公子什么时候做啥,自己都不知道。听风阁能不能激发诗性且不说,本公子觉得你们这帮人去了,肯定能被激发兽性。
到了府学,他别的不做,单单问起了棋社的事情。
“我听一个小友说起府学里的棋社不错,特来叨扰一番。尤其是听说有位成天泽成公子,乃是其中高手。”
李德宝站在柳才子的身边,笑得同个傻子似的。他想不到琥珀竟然认得柳言之公子,还出主意请他来撑腰。这人可是运城的头号人物啊!
棋社里来了几个人,其中有个经常蒙骗李小肥羊的学子心道不好,想不到这穿金戴银的暴发户傻小子竟然和清高无比的柳大佬认得。
李德宝马上开始点名,“成公子是棋社的社长,也是我的师父。他说我天泽极佳,短短的几个月就已经跻身与高手行列。。。”
他顺便将平时一两银子和他下棋的那些人,一一给捅了出来。
棋社里也有些人品稍微好的。他们一向不和李德宝下棋。不过得罪人的事情也当然不会做,明哲保身,也不说穿其他人的勾当。
他们一听小李肥羊点名道姓的说出那几个人,他们心中暗自庆幸,亏得坚守住了读书人清高的品格,没有同流合污。
府学里的两个二线头目不晓得其中的厉害,竟然大喜,赶忙夸奖了成天泽几句,叫棋社的一干人去棋室,陪同柳才子一起娱乐。
这两人心道,等会儿柳言之爽了,说不定可以求个墨宝或者一副画之类的,挂在家里,多让人羡慕。如果需要疏通上面的关系,这种礼物比金银财宝岂不要高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