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城墙前塔楼的时候,塔楼上的军官发现了黎重的身影,立刻取出号角,吹响了起来。
号角的声音并不十分响亮,想来也是因为只有黎重一个人的原因,不能太过大张旗鼓地进行警示的宣传,但是这号角声也足以提醒到周围值勤的士兵了。
很快就有一队三四个士兵离开拒马等防御工事,跑步朝黎重的方向过去了。
黎重先是听到了塔楼上的号角声,然后又看到了朝他跑过来的士兵,也是明白了这是孟养城南门的守卫势力,所以干脆地勒住了马,停下来了前进的步伐。
翻身下马后,士兵也来到了黎重身前,为首的一人率先询问道:“何方来人?”
虽然说是询问,但是气氛并不十分严肃,这些守卫的士兵看到了黎重脸上的面具,因为他们同样是莽古堡的士兵,所以认得这面具正是莽古堡秘理院的成员,声音也客气了许多。
“秘理院神御厅专员,我有紧急情报要见军主。”黎重也不多话,言简意赅地讲明白了身份和来意。
士兵一听到要见军主,立刻肃然起敬,除此之外,神色也变得严肃许多,有紧急的事情要见军主,那自然是一等一的大事,对这人的身份更是要严谨对待。
他们颇为仔细地检查了黎重拿出来的令牌,看到了秘理院神御厅的身份证明和军主的手谕后,也是很快神色更为尊敬的谨慎放行。
随着一线守卫士兵的检查放行,塔楼上的值勤士兵也得到了明确的情报,再一次吹响了号角,只不过号角发出的声音与上一次不同。
听到这一次的号角声音响起,从最外围的防线到孟养城南门的防线依次向黎重开放,黎重重新登上马,朝着孟养城南门慢慢走去。
越靠近孟养城南门,用于照明的火把也就越多,黎重能看清楚的东西也就更多。
他能看到许多防御工事后面的人其实都不多,在夜色笼罩下,各种栅栏和拒马等防御工事像一尊尊黑色的巨大野兽盘踞着,但于这些野兽之后,只有寥寥的人影在活动。
虽然说这是晚上,工事中的士兵不可能是白天时真正投入防御的士兵数量,但是相对防御工事来说,其中负责奇迹防御事务的士兵实在未免太少了一些。
从这里,也可以窥见一斑孟养城的防御态势,人力的使用和安排分布已经到了极限,但是也还没能填补许多地方的缺漏,只能尽力把人力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现在的孟养城,最关键的地方自然就是孟养城北部的毕露寨,东北方的南马寨以及孟养城的北城墙了,而相对那些地方,孟养城南门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虽然同样有被攻击的危险,但是因为关键的防御重心,就无力实现完善的防御建设。
在可以说是战争的前夜中,偌大的孟养城南门,可能只有不到两百人负责防御,所有的人力都已经被派到了最关键的地方,留下来的是许多无可奈何的防御漏洞。
黎重坐在马上,看得颇为心焦,他既然来到孟养城送信,按照秘理院的规矩,要避免过于频繁的人员流动,所以应该会留下来共同守卫孟养城,而眼下的孟养城守卫,的确让人不安。
从人数上看,孟养城守御一方已经落入了完全的下风,空有防御工事和城墙的建设,却没有支撑这些防线最关键的东西——人力。
在现在的这个时候,公元十五世纪中期,人力是绝对的关键因素,军队的数量还不能通过后世的战争兵器来弥补,这是难以填补的巨大缺陷。
当然了,姜榆罔已经做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他期待着这些装备了领先时代的鸟铳的士兵能够发挥超乎想象的能力。
最后,黎重骑着马,来到了城墙下方,城墙的城门被缓缓打开,这是经过白千帆修缮过的城门,相比原本的城门,无论是大小,还是城门的质量上,都已经发生了彻底的质变。
原本的孟养城们是颇为敷衍的,几乎是几个人的力量就能够轻松撞开,本身的材质也颇为脆弱,全部以木头为材质制作,并不具备多少防御力,经过修缮后,城门被包上了铁皮,其内里的材质也用上了最坚固的木头,厚度和大小也增加了几档,已经不是人力能够简单破坏了,更别提直接利用城门,或者是从外部进行开门了。
但是随之而来的,城门的开闭也颇为费力,需要看守城门的士兵使出浑身解数,利用开启城门的杠杆撬棍来辅助,才能缓慢打开,在打开城门的过程中,黎重因为无聊而抬头打量着孟养城的南门。
孟养城南门在夜晚中,比想象中要明亮许多,城楼上立着不少立柱,每一个立柱上都挂着不小的灯笼提供照明,通过灯笼的光线,黎重感觉自己能够勉强看清楚城楼上的士兵。
他不由得心里一动,开始一个一个地打量着城楼上守备士兵的脸,想从中发现自己熟悉的身影。
一直留守在莽古堡的他自然知道莽古堡的军队中有许多人前往孟养城驻守,孟养城的军队里有许多人在加入部队前都是他的熟人,虽然在他加入秘理院后,因为秘理院繁杂的规则和军营相对军营以外部门的相对封闭性,已经很久没有过往来了,但在这时,黎重还是想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毕竟他们可能很快就是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了,此时能找到一个熟悉的人,对于心理来说也有些依靠。
但是刚刚开始打量城门上的士兵没多久,黎重的视线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