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主,援军已经去孟养城了,请务必赢下这场战斗。
阿正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一边快步走向接引点休息室的长桌边,拿起来造物院最新的作品“规制2号”,一种木质外壳,里面嵌有特别墨石的笔。
据说,这种被叫做“铅笔”的笔里面嵌着的墨石并非天然所有,而是同样由造物院制造,其中奥妙则是由军主教授。
这一门人造可以写字的特别墨石的技艺固然令大家对军主更添敬畏,但是更多是则是写字的方便。
阿正最初在选菁院学习时,是用石头在泥土里写字,后来则是辛苦地艰难尝试了毛笔,直到他第一次使用这种“铅笔”时,才第一次被书写的便捷所震撼。
相比毛笔,这种“铅笔”使用起来实在太过方便,不仅使用便捷,还可以通过削去笔芯的木质外壳来露出新的未使用的墨石,能够写上很久很久。
不过让阿正觉得颇为可惜的是,出于保密,像其他许多用具一样,军主对铅笔的使用也立下了规矩,内部信件传递可以使用铅笔,但是一旦是与莽古堡外的其他人通信,就严禁使用铅笔。
铅笔的数量也被严格控制,只有通过了选菁院的文化考核,在各个机构中成为正式成员,才有机会使用铅笔,如果他不是秘理院这种关键的情报机构,以他这较低的级别,原本是没有资格使用铅笔的。
“回报孟养城和莽古堡,蛮寺寨中军大营已经派出援军,估计骑兵两千到三千,误差一千人,估计步兵一万五千人,误差一千人,时间记录:六月廿一寅时;记录人:秘理院守观厅蛮寺寨接引点,孟正;监督人:孟宇。”阿正在纸上迅速写下情报,并不假思索地附上了他和阿宇的名字。
附上名字,就会承担责任,但是有时,这种做法也是能够摆脱罪责的方式。
当然了,像他这样冒险送出不够确切的情报,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冒险,而一旦证明情报是正确的,接引点的其他人会因为情报的及时送出而能够免于如果发生了不好结果的罪责;如果情报是错误的,其他人因为与情报没有直接关联,也不会承担责任。
总得来说,阿正的做法,是自己付出代价,来几乎无偿地为接引点中的其他人提供帮助。这种承担的观念,已然通过秘理院的各种规则,在秘理院成员心中树立起来,终于也是培养出来了像阿正这样合格的秘理院成员,这也是姜榆罔所需要的。
写完情报,阿正手脚麻利地按照秘理院的规矩,迅速地完成了情报的封装,封口上做了火蜡的处理,又在接口处做了接引点特别的情报标志。
情报信封中,则是按照秘理院情报传递的规矩,在里面掺杂了几封错误情报,又把真正的正确情报藏在错误情报的纸张中间。这是姜榆罔设计的保密方法,因为密文的使用对于眼下情报人员的文化水平来说太过复杂,容易造成情报传递的失真,那样就会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采用的方法是,将正确的情报藏在错误情报之中,并且设计了几种对应的藏匿方法,每一种藏匿方法,都有对应的,从错误情报中找到正确情报的方法。
而在信封中附带一份信息,这份信息就是用于提示,这个信封中所使用的藏匿方法,接收到信封的秘理院成员,自然会去信封中寻找正确信件的藏匿方法,从而找到真正的情报。
而秘理院成员以外的人,不了解情报的传递方式的人,自然就不知道了这种安排,无法从中找到正确的情报。
这种方法固然在安全性上很差,因为如果有人能从秘理院成员那里得到所有信件的藏匿方法和信件中藏匿方法的提示信息,那么就能够很简单地找出正确的情报。
但是凡事总是要考虑现实条件,一方面,受制于眼下十五世纪中期的时代科技与社会环境,本来就没有足够的信息交流能力,各个势力的情报成员本来就有限,想要做到探知到莽古堡内部情报部门秘理院的内部信息就更难了。
尤其是秘理院内部秘密甚多,各种秘密安排环环相扣,除非知晓所有的秘密安排和秘密规矩,否则很难窥视到秘理院的内部秘密消息,只是单纯了解到一点秘理院中的秘密,是无法得知到什么重要情报的。
另一方面则是,秘理院内部本身也有许多对于人员的限制,比如限制不同部门间人员的交流,甚至是同一个部门,不同分部间的交流也有限制,不同的秘理院成员,掌握的信息是有很多不同的,除了姜榆罔,没有人能够完整地了解秘理院中的全部保密信息,而是只能了解各种秘密信息的一个局部。
了解片面的信息,不足以让人能够窥其全貌,以至于就算有秘理院的成员背叛,真正因为他的背叛而遭到泄露的信息也是非常有限的。举个例子,守观厅的情报传递方式就与其他各个厅的情报传递方式不同,而如果是有圣下厅的成员背叛,那么他是无法看懂守观厅内部传递的情报的。
最后,姜榆罔还使用了一些笨方法来增加保密强度,一个方法是不断变化口令,另一个方法则是增加和删除保密方式,这固然带来了许多看似多余的工作,给秘理院成员们带来了不小的负担,但是也通过培养每一个分部或者据点的核心成员,再通过核心成员进行对其他成员的教育的方式,有效地推行开来。
阿正把信件封装好,立刻去往蛮寺寨接引点的休息室,去寻找人手来将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