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目并知道來者是谁,便问道:“请问阁下是?”
“北尧北子桓。”桓王道,只是道出了自己的姓名,也未见苏无目脸上有任何动容,北子桓道:“本王在鱼关多年早就听说过苏神医的名字,可见苏神医并知道本王的名讳,否则怎么连礼数也沒有。”
冷哼一声,苏无目道:“看來这大动干戈得,只为了苏某府中的那个小女子,苏某倒是觉得越发不能放了,至于桓王,苏某当然听了无数次,北尧西楚结盟之前,倒是在朝堂上经常听到桓王的名讳,只是每次都是在商量着如何取你的首级呢?”
看來这苏无目也并非怕权势之人,北子桓道:“对了,本王在苏府门中看到一个几岁的幼童,可是苏神医的幼子?”
北子桓如此说话,苏神医脸色微变,北子桓知道找到了他的软肋了,便道:“只是正如苏神医所言,如果因为上一辈子的仇恨,你牵扯了无辜的人,成亥王妃的错事,你怪罪在一个小女子身上,那多年之后,我们作为那小女子的家人,恐怕就要祸及您的幼子,你说呢?这应该叫做父债子还吗?还是你觉得以本王的身份,不能在西楚掀起什么风浪而牵扯到你呢?甚至是你的幼子。”
他威胁的话显然起了作用,苏无目脸色昏暗,白无骨见罢,立即打断了北子桓的威胁,道:“我有话跟你说。”
说罢,白无骨便拉着苏无目走到一边,瑾若暗暗看着北子桓,道:“你怎么知道那是他的软肋?”
北子桓伸出一个手指,笑道:“苏无目,妻妾众多,且老來只得一子,便是在门口玩耍的那个,单看他的衣着和跟随的众多服侍的人,就能想到他对他幼子的用心之处,我们这叫做以牙还牙。”
“以后还是别拿无辜的人说事吧,我听你的话倒是吓了一跳,我以为你把他幼子怎么了呢?”瑾若嘘声道,北子桓笑得意味深长,道:“那些服侍他儿子的小厮中,有我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那苏无目肯定白发送黑发人。”
瑾若暗暗瞪了他一眼,还真是有心计之人,不多时,白无骨和苏无目便走了出來,苏无目看起來沒有半分愤怒的样子,立即吩咐了管家给陌王妃带路。
瑾若忽然有些怔,脚步也有些迟缓,北子桓凑近道:“本王陪你去,如何?”
深吸一口气,瑾若摇摇头,她在心里暗暗祈祷,祈祷见到如微的那一刻,她还如往常一般好好得,虽然她知道那是一种奢望,她忽然害怕时过境迁后的相见。
管家推开一间门,里面暗暗的,沒有半分烛火,屏佐吸,瑾若轻声唤道:“如微。”
沒有回应,瑾若再叫道:“如微,我是姐姐,瑾若。”
还是沒有回应,瑾若停下脚步,似乎听到细微的抽泣声,那熟悉的声音,瑾若的泪划过脸颊,哽咽道:“如微,出來,姐姐带你离开。”窸窸窣窣得似乎有什么动静,透过窗外的灯笼,瑾若看到屋子角落里有一个蜷缩的影子。
瑾若弯下身子,慢慢得踱步过去,夜色中,如微轻轻抬起头,那双熟悉的眸子,瑾若上前,扶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是如微吗?”
如微那双眼睛中满是泪水,在看到瑾若的时候,她点点头,泪水滴答在瑾若的手上,如微上前抱着瑾若,哭了起來,听着熟悉的哭声,瑾若泪如雨下,手抚着她垂在肩上的发,她道:“如微,我们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她沒有回应,只是浑身颤抖,瑾若触碰到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嘴里慢慢说出几句话:“姐姐,南夕沒了,父王和母妃都沒了,全沒有了。”
心疼得握着如微冰凉的手,想要给她些温暖,她知道此时她的心冰冷的骇人,小小的年纪便经历了太多,想着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如微,瑾若哽咽道:“姐姐知道,姐姐还在,如微还有亲人,走,跟姐姐离开这里。”
“我这是在做梦吗?我曾经做过无数次姐姐來救我的梦,这次还是梦境吗?”如微哭着道,瑾若擦拭掉她的泪,使劲摇摇头:“相信姐姐,这次不是,是姐姐來晚了,对不起。”她沒办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仿佛掉入了万丈深渊,又仿佛看到了奇迹,她不知道该悲还是喜,更不知道如微还能做回以前那个单纯、简单幸福的人吗?
如微点头,起身,走到门口处,忽然迟疑了,“是我求了那个太医让他带我离开那个别馆的,我用了玉坠他才同意的,他逼我嫁给他,我沒有同意,他能放我们走吗?”
她的声音很微弱,瑾若有些心疼,摸着她苍白的面颊,她点点头,便带着如微离开了那个黑暗的屋子。
北子桓他们看到二人走出來,白无骨忙迎了上去,如微的眼睛胆怯得看着这些对她來说很陌生的人,直到看到白无骨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熟悉。
瑾若走到苏无目面前,“我可以带她离开了吗?”
苏无目点点头,眼神中略带着恨意,如微走到他面前,身子微微颤抖,瑾若握着她的手,她才稍稍放松了些,她道:“能把我的兰花坠还给我吗?”
看不到如微的表情,苏无目无奈摇摇头:“看來在你这个丫头眼里,我是太好说话了吧,你可知你的母妃曾经跟我有仇,我本欲拿你报仇,如今却落得个成了你的救命恩人,我苏无目此生恐怕也沒做过这么蠢的生意。你的兰花坠子应该已经在你姐姐手里了,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找过來,是我太大意了。本以为只是值些钱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