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绛紫长裙、外批透明纱衣的徐婉儿卸下了舞台的繁复装束,懒懒倚靠在雅座门口,手持一杆暗红色描金细烟枪,正姿态闲适地吞云吐雾。她绝美的侧脸在烟雾和灯火中忽明忽暗,一双桃花眼妖娆迷离,实乃人间尤物。
她转头见苏白翩然而至,便站直了身子,柔软一笑间眉目更有楚楚风情。
楼梯口恭敬立着几名随时等候差遣的侍女,她们频频拿眼偷看两人,其中长得最明艳的侍女看着徐婉儿的目光中还夹杂着嫉妒。
锦城上前打开雅座的门,室内烛光摇曳不定,依旧昏黄暗淡。
苏白先行步入屋内,撩袍在矮几旁落座,拿起杯盏斟茶。
徐婉儿立在门口一直看着苏白,只见他一席白色锦袍泛着淡淡幽光,卷翘漆黑的眼睫低垂着。虽然她阅历过的男人无数,还是会被他的风华气度所震撼。
她收回视线,转身对着那名姿容明艳的侍女吩咐道:“你,去拿一壶女儿红给我送来。”
那侍女闻言激动地应了声便取酒去了。
沐月台的人都知道苏白从来都是例行公事,有着不喜人近身的规矩,尤其是女人。她们这些侍女都只能远远地看着,这可是少有的能近距离见到他的机会。
徐婉儿唇角噙着浅笑,修长指尖托着烟枪走进雅座,浅浅的烟草香弥漫开。
苏白淡淡开口:“灭了。”
徐婉儿勾唇戏谑一笑,把烟枪熄灭置于桌上。然后身子一软半躺在苏白对面的软榻上,玲珑诱人的身体曲线尽显。
雅座门未关,明艳侍女端着女儿红和酒杯,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她生得丰满,前凸后翘,眼里添了几分似水柔情。
她在矮几旁半跪下身子,把酒杯摆放在徐婉儿面前,再打开酒壶斟酒,眼角余光偷偷瞥了苏白几眼。朦胧烛光里他浑身散发出独属于男人的魅惑气度,叫她生生忍住了扑上去的冲动。
她见苏白神色平淡,并无抵触,便大着胆子伸手想帮他斟茶,只听见“咻”的一声,锦城拔刀出鞘差一点就砍掉她的手,“公子的规矩都忘了吗?”
那侍女一脸惊恐地缩回手,头磕在地上,顿时哭得梨花带雨:“奴家只是想伺候公子,绝无非分之想。”
苏白冷冷看了她一眼,道:“杀了。”这女的一直偷瞄自己已经够让他心烦的,没想到她还得寸进尺,只能死了!
那侍女慌乱地磕头求饶,连声道:“求公子饶命!求公子饶命!求公子”
锦城上前捂住她的嘴,把人拖了出去。
“吓死个人了,你可真不会怜香惜玉。”徐婉儿悚然一惊,似有不忍。
苏白有点不耐烦,道:“你让她来送死,又何必故作惊讶?”
徐婉儿轻咳了两声,“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杀一儆百嘛,也该让那些对你怀着心思的女人死心,我这也是在帮你。”
“下次再有这种事,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苏白抬眸看她,眼神锐利。
徐婉儿脸上的神色顿收,嗓音不复刚才的矫揉造作,“我只是看你对今晚闯进沐月台的那个小姑娘好像不一般,还以为你转了性子,没想到还是这般无趣。”
苏白端起茶盏的手一顿,“这是我的事,你不必管。”
看得出来,再深挖下去他定会生气,徐婉儿便识趣地住了嘴,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刚才她之所以安排那一出,便是因为苏白对那姑娘的举动着实让了解他的人都惊了,她就想试探苏白是不是一如既往地不近女色。而那侍女对苏白不仅有心思,那看自己嫉妒的眼神早令她不爽,便推了她出去。这一番试探的结果,就是他还是那个冷血的苏白。只是,那个姑娘,是何来头?居然让他主动拉了手,还送了贴身之物?
苏白抬手示意锦城关门,直接进入主题:“纳入棋局的人,该启用了。”
徐婉儿一改玩世不恭的姿态,坐直了身子,满面严肃认真:“庄先生下令今晚杀了江御史。可你放他走了,我还以为计划有变,如今要如何继续?”
“他已是将死之人。”苏白放下茶盏,靠坐在椅背上淡淡道。
“此话怎讲?”徐婉儿有点惊讶。
“你可听过,筝横为乐,立地成兵?”苏白问。
徐婉儿眸中神色变换了片刻,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筝横陈时为乐器以奏乐,竖立时为兵器以杀敌。”她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难道,你用的是失传已久的摄魂音?将内力灌输于筝音,直接攻击敌人的五脏六腑,外表则看不出任何痕迹。”
“正是摄魂音中的三日绝。”苏白声音淡淡。
徐婉儿美眸流转,眼里多了几分崇拜,几分探究,这男人果然非一般人。她低低一笑,“所有人都以为你当时一招制服了刺客,没曾想你实则用摄魂音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杀得还是当朝御史大夫江仲。”
苏白起身来到落地窗前,望向大堂,表演结束,依旧人声喧嚣,“今晚就是一出戏。江御史命手下人买通杀手门来试探我的身手,可惜他哪里知道,天元阁早就在杀手门中埋了暗线。我得知消息后,命人提前把今晚的刺客除去,替换成了自己的人,让他们依照江御史的吩咐走个过场,我则趁机对他使出三日绝。三日后,他的心脉会渐渐枯竭而死。胸部疼痛,心跳骤停,与猝死一般无二,查不出任何端倪。”
“好一个将计就计,你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