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转念一想,仔细着些,也没错。
这位小姐出现的时间太过于巧合,又是言王府的……
一边想着,一边懊恼,回去又得挨罚,这山洞总觉得阴森地很,平日里无事都是绕着走,前几日过来的时候也就是外头看了看,确保只有一条出路就离开了,没成想……
若是,能寻了蛛丝马迹,转移了娘娘的视线……当下便对着为首那太监使了个眼色,又转身折了回去,走到言笙身旁,福了福身子,道,“言小姐,老奴这便去唤了太医过来给您瞧瞧伤口?”
太医总能看出这伤口有没有什么别的门道吧?
“嬷嬷,如今既然我的丫鬟回来了,哪里还能麻烦您。”言笙笑着,在莲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起身,竟是对着那嬷嬷微微鞠了躬,嬷嬷没料到她如此,下意识退开一步,拒受了这礼。
“姑娘,可使不得!”嬷嬷慌里慌张摇着头,“使不得!哪有主子同奴婢行礼的……这可折煞老奴了!”
言笙还是软软弱弱的模样,笑起来都像是生怕笑得厉害惊了谁一般,温柔地能溺出水来,“嬷嬷帮了我的大忙,自该道谢。如今,我的丫鬟回来了,便不劳烦嬷嬷了,您且去忙吧。”
说着,又一鞠躬。
这躬身的动作吓的嬷嬷心肝都一颤,慌张地左右张望,生怕被人瞧了去。见无人注意到,才抚了胸口又悄悄退了半步,才心有余悸地念叨,“不劳烦不劳烦……若是姑娘不及时治疗,怕是要留疤,老奴这就去请太医过来看看。”
说着,转身欲走。
手却被言笙一把拽住了,嬷嬷回头,一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便听她说道,“嬷嬷,今日是陛下寿辰,见血总是不吉利的,若是被祖父知晓怕是又要怪罪,还烦请嬷嬷莫要声张了。”
还是柔柔弱弱的模样,箍着自己的手也不曾用力,却不知道为什么抽不出来……
嬷嬷这才想起来方才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自己方才距离这位小姐也不算近,怎地她一下子就拉住了自己的手呢?目光不由自主又瞄向她的腿,长裙虽是遮住了瞧不见,干涸血迹却明显,而且方才也是亲眼瞧过的,那伤口,做不得假。
她还想去请太医,张了张嘴,劝道,“姑娘,姑娘家的腿,留不得疤。”
这话,道含了几分真心,那伤口,必定留疤。
王府的嫡出小姐,纵使资质平庸入不了宫,但大户人家的正经夫人总是有地当的,若是腿上留了那么长一道疤,怕是要被嫌弃。
那位小姐却似乎不懂般,拉着她的手腕都快哭了,“嬷嬷……”
软绵绵的哀求,方才痛极都不曾落下的泪水,这会儿却落了下来,她低着头哭,连声音都不敢发出,只肩膀隐隐抽动,嬷嬷顿时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干嘛……这祖宗哟!是水做的么?
“嬷嬷有所不知……”莲抱着自家低头“哭泣”的小姐,同嬷嬷解释,“府中对小姐比较……严厉,出门前便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惹事、不能犯错,否则,以后都不要出来了……哎……所以……”
莲连连叹气,话却是说不下去了,只抱着自家小姐一遍遍地叹,“哎……我家苦命的小姐,好不容易能入宫瞧瞧了,谁曾想……”
……
这位言小姐,竟是比之前传闻中听说的还要不受宠?对方毕竟是主子,若是颐指气使地不让自己去,自己尚且还能据理力争甚至去搬了娘娘出来,可如今,对方都已经哭着哀求了……
嘚!
左右人已经跑了……罢了!
深深地无力感,“既然如此,老奴便不去了……只是,小姐若要人不知,还得换一身衣裳才是。”
“谢嬷嬷提醒,我晓得的,有带换洗衣裳来。”
出席这样的宴会,女眷们都会多带一两套衣裳,以备不时之需。言笙闻言,这才松了箍着嬷嬷的手,低垂着脑袋又要鞠躬,嬷嬷连连摆手,步步后退,“姑娘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老奴、老奴先行告退。”
说着,鞠了一躬,几乎是落荒而逃。
没有看见,在她身后缓缓抬起头来的少女,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却是半滴泪水也无,清明一片。
言笙见那嬷嬷走出很远,才终于松了口气,这气一松完,人却跟着一晃,莲慌忙搀扶着她在湖边石头上坐了,又去撩她的裙摆,露出里面虽然包扎完,但明显还在渗血的腿,真的哭了。
对此,莲是不赞同的,就像那位嬷嬷说得,姑娘家的腿,留不得疤。纵使是为了旧主,可也不值得啊!再瞧如今这张脸,胭脂都盖不住的惨白,本就瘦削,如今怕是又要养好久才能养回去。
“小姐!您怎么能这样呢……”
当时情况紧急,嬷嬷带了那么几个太监,她又不知道秦涩多久可以清理完离开,若不划拉地严重点,万一绊不住所有人,那岂不是白划拉了?
她摸摸小丫头的脑袋,看着她仰面含泪的模样,笑,“好啦,你哭了我也不会好,哭了作甚呢?左右这伤也伤了,你还要责备我不成?”
瞧瞧,这是人话么?说得就像伤不在她自己身上她不疼似的,这傻主子,难道不知道,旧主是有婚约的么?万一纵使你这般为他,他还是会娶那位公主殿下呢?
说不定他反而因这道疤嫌弃你了呢?
言笙自然不知道这丫头心里头的腹诽,她随口问着,“若水呢?真去找我了?”这丫头,之前也没同她吱一声,倒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