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调查结果出来了,进程和上一世基本没有差别。非要说哪里不一样,那就是他们比上一世卖力,大概是因为关云斐没有死,想要在未来皇帝的面前留下好印象。
查到宫女的时候,有个宫女自杀了,她喝下了木蚁水,在死之前大喊,“大殿下的毒是我下的。”
这个宫女很有意思,她一年前才入宫,只是负责打扫之类的粗活。大殿下生辰的前一日,宫女潜入殿内,给大殿下的发簪下了毒。
有意思的是,给大殿下宫女的手上并没有发黑,也没有中毒。大理寺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梳头宫女,他们就开始审这个宫女,给她上刑,拿她家中的老娘弟弟威胁她,可她就是不松口,只说什么都不知道。
她后来实在受不了酷刑,咬舌自尽了。
大理寺受到了皇后的责骂,一个个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可又不得不振作起来继续查案。
他们查木蚁水的源头,发现这种东西只有异域商人有。而现在并不是通商季,没有任何异域商人。这条线索就断了。
然后,大理寺没办法,就去弄平日里可以出宫采办的内侍。这下可好,内侍宫女们被打得嗷嗷直叫,就是没查出有用的线索。
仿佛这种东西是从天而降的。
宫内的气氛格外压抑,直到一个大理寺丞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陛下,皇后娘娘,下官认为宫女和内侍都没有问题。”
皇后冷着脸,“那谁有问题?”
“这个自杀的宫女花稚泉,才进宫一年,她这一年的时间中从未出去过,也没有和任何采办内侍有瓜葛,每日就像哑巴一样,默默地打扫,甚至没有谈天的的伙伴。她就像一个不存在的透明人。
这样的人真的不可能让别人帮忙带毒进来。所以,我猜测她入宫的时候,就已经想了某种方法将毒带了进来。她潜伏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就为了一击必中。”大理寺丞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像一个写话本子的人似的,用妄想的方式断案。
皇后是个极聪慧的女人,她一听大理寺丞的推断,就问:“目的呢?宫女花稚泉这么做的目的呢?她在宫外的关系你可查清楚了?”
大理寺丞说:“此事属下已经查明了。花稚泉家中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老母亲。两年前,花母病重,她没有足够的钱给花母买药,只能向自己的叔叔借,她叔叔提出借钱可以,只不过需要她用家宅做保,如果还不出来,她就必须把家宅交出来。
花稚泉实在没办法,只能同意了叔叔的提议。最后,花母的病的确治好了,可是,她一个年轻姑娘只能靠绣花挣钱,虽说她绣工了得,但是这个来钱慢,叔叔不肯等,要把她母女赶出去。
而花稚泉似乎遇到了一个贵人,替她还了钱,要回了宅子。在这个贵人的提议下,她进宫当了宫女。这件事情,花家的叔叔和邻居都可以作证。”
“你的意思是?”
“花稚泉有可能为了报答贵人,就按贵人的要求,向大殿下投毒。那么……”大理寺丞犹犹豫豫地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你猜测是宫里的人示意花稚泉这么做的?”皇后非常直白地说,“宫里有谁痛恨大殿下呢?我想大概是大殿下挡了某些人的前程,所以要灭了他。我想珠儿是不可能觊觎第一顺位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帝怒了,毫不客气地说:“皇后你直接说是定儿做的岂不直接。就知道你对如儿母子有偏见。还有张讯,朕看你这里面的官你白当了,案子也白查了。说到现在,你一点真凭实据都没有,你是想挑拨和皇后之间的关系,还是想挑拨朕和如妃的关系?”
大理寺丞张讯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微臣不敢!”
皇帝下令说:“大理寺别查了。这么久了,你们什么都没查到,反而把这宫里弄得鸡飞狗跳。”
“为什么?”皇后暴躁了,“你怎么……”
皇帝横了皇后一眼说:“你一定要这样,让你和朕都这么难堪吗?就这么定了,就以宫女花稚泉居心叵测暗杀云斐未遂结案。”
“你……”皇后眼睛都红了。
皇帝不无讥讽地说:“要不这个帝位你来坐?”
皇后没有再说话,直接带着她的人离开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给皇帝甩脸子了。
皇帝面色铁青,觉得皇后让自己颜面扫地,这让他更加坚定除掉后族的决心。
出了关云斐的死亡,其他事情的轨迹和上一世,基本相同,这让关云珠陷入了沉思。
“这就说明了,父皇和母后之间的矛盾根本不是由皇兄之死引起的,他们之间早就有问题了。父皇的表现像是受够了处处被母后牵制,想要结束二皇临朝的局面。”
零欣慰地说:“你能想到这点,很不错。”
关云珠担忧地说:“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么就算皇兄这次逃过一劫,之后也会被父皇厌弃。我、皇兄和母后这三个阻挡他独权的人,迟早死在他的手中。我总算明白自己死在谁的手中,我想上一世父皇下令杀我的时候,一定很畅快吧。关佳雯根本无所谓,父皇才是真正的敌人。”
“你的想法很危险。”零说,“关佳雯好对付,你要是和皇帝对着干,如果失败,就是死路一条。”
“上一世,我没有和父皇对着干,也是死路一条。”关云珠下定决心对付皇帝,只是现在她没有帮手。如果她现在鲁莽地和母后皇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