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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桑是宁缺的命。
没有了桑桑,宁缺就是行尸走肉。
一直以来,宁缺对桑桑的感情绝对不仅仅是爱情那么简单。
他对桑桑的感情其实是很畸形的。桑桑是宁缺小时候的感情寄托。
可以看做是一个封闭负面情绪的阀门。
桑桑是宁缺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女儿。
可是却被江闲语打死了。
这个阀门因此打开了。
就在他的眼前,可是他却没有办法阻止。
多么的无力。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应该怎么去形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江闲语会如此决然的想要杀死桑桑,他只知道,他要给桑桑报仇。
阀门打开,真正的野兽出现了。
那是比莲生三十二还要恐怖的猛兽。
宁缺的心中有真正的魔。
所以岐山大师才会让他修佛,用来镇压心中的魔。
可佛门四大手印堪堪镇压下去的魔却被江闲语给释放了。
因为这时候的江闲语也成了魔。
同样的,也是因为桑桑成的魔。
因为一个桑桑,释放了两尊魔。
两个极端对立的魔。
岐山大师表情很是惆怅痛苦。
他不知道对自己新收的这个徒弟应该有怎样的态度…他很喜欢这个新徒弟,很有佛性,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可是这个徒弟却在冥冥中,有意识或者无意识的做出了很多坏事儿。
间接的引导了夫子的两位学生进入了不死不休的状态。
要知道,那可是书院。
任何勾心斗角、针锋相对都不会存在的书院二层楼。
却被桑桑破坏了。
…
宁缺提着朴刀,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人说道:“师弟,我来杀你了。”
忽然间,江闲语的双眸燃烧了起来。
宁缺动容。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宁缺忽然间发现,桑桑就站在他的身后。
黑乎乎像是煤球一样的桑桑真的变成了透明的,乳白色的光辉是那么的惊人,让所有信仰光明,信仰昊天的人虔诚的膜拜她,昊天的女儿。
桑桑…复活了。
宁缺的心在颤动,程立雪赶紧跪了下来。
江闲语的双眸再一次承受着光的可怕洗礼,不可直视神,既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神没有丝毫虔诚,那么就理所应当的承受神的怒火。
这一次,或许会真正的让他的双目燃烧。
比上一次更加可怕。
作为弱点的双目,江闲语不可能没有丝毫防范。
同样的手段怎么可能成功两次。
虽然化作白桑桑以后,江闲语可以感受到祂惊人的力量,这是比天启境界还要深厚很多倍的昊天神辉,这是普通人类不可能承受的力量。
可桑桑是透明的,透明的桑桑可以容纳无限量的神辉。
这是天启的至深境界。
一出场就要废掉江闲语的双眼。
这就是神的力量。
被神辉染成白色的桑桑,冷漠的俯瞰人间,她说道:“杀。”
然后江闲语的身后出现了一把剑。
一把木剑。
虽是木剑,却是江闲语不敢硬抗的木剑。
程子清,柳白的师弟,剑阁第二号强者,江闲语可以两根手指轻描淡写的碎了他的本命剑,但是如果这时候江闲语还这么做,那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两根手指会被这把木剑削掉。
该装逼的装一下,该怂的时候怂一下。
因为这虽然是一把木剑,但是持剑的人却是知守观的亲传弟子,地位不比三位大神官逊色的道门天下行走—叶苏,叶红鱼的亲哥哥。
他可能是掌教,也可能是观主。
程立雪见到此人,继续下跪。
虽然不在西陵,可是程立雪下跪的却比在西陵还要频繁。
退!退出大殿。
退!退到廊间。
退!退到后院。
一退再退,直到被一把木剑逼得退无可退。
后寺大门紧紧封闭,佛光大阵牢不可破。
所以江闲语反击。
那把木剑的速度很快,快的肉眼根本看不见,但是他知道剑来了,所以他的拳头也出现了。
轰~~
一次碰撞,一声巨响。
寺院中刮起一阵狂风,将坐在地上诵经维持佛光大阵的和尚吹走不少,境界不够的修行者吐血的也不少。
念经的和尚被余波震荡的口吐鲜血,佛光大阵顿时微弱了几分,但很快的,变得更加强势起来,因为此刻维持佛光大阵的人是佛宗七念。
木剑重新回到主人身边。
江闲语撞在封闭的院门上,十七口古钟,十七道防御,这是最坚固的一道。
他可以破,但不能破。
因为他知道有人会抓住这个机会,伤害他怀中的女子。
他不可能给那些人机会。
所以这个时候不能进攻,只能防守。
然后等着改变这一切的人出现。
江闲语看着这个站在大殿门口的中年道士,擦拭掉唇角的血液,冷笑着说道:“你出手的似乎快了些。”
叶苏摇头:“不早,如果不是唐拦着,我会出手的更快。”
江闲语看着那个精壮冷漠的男子,皱眉问道:“那为什么不继续拦着?!”
他问的是叶苏,也是唐。
同级别的存在,就是一种制衡,唐的存在让叶苏没办法动手。
可是唐后来放弃了。
“可能…吓着了?”叶苏看着如今收敛光辉却依然充满圣洁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