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无极轻声笑笑,“无妨,你和那人也就一面之缘。想不起也是意料之中。”
“那大人说说那个女子是像哪个人?”无影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他悄声地问道。
“五年前那个被我以莫须有的罪名而诛三族的公孙易,整个公孙家族几百号人皆以杀头问罪。”
冯无极转过身重新迈出步伐,“那个公孙易临死前他双目死死地瞪着我,恨不得是要将我撕碎。”
“而那个女子,她刚才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像极了公孙易。”冯无极低声笑笑,“也是恨不得要把我碎尸万段啊!”
“看来当年还是有漏网之鱼的,今日别看本将军拜访这个秦军统帅吃了点闷亏,其实我们赚得很多。”
“那个女子会为她父亲报仇的,我们只要静候,等他们自投罗网。”
“是,将军英明。”
赵府,嬴子苏回到书房并将门锁上,他匆忙地走到桌案上拿起毛笔和简牍。
冯无极的拜访和公孙妤这次的突发事件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时间很紧迫,可不能再拖延下去,明日就得拜托韩非送他进宫。
他将毛笔蘸上墨水开始在简牍上落笔,既然是要面见韩贤那不仅得准备金子,还得写点好话美言几句才是。
只有收到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好礼,这韩贤才会放下戒备接纳他啊。
翌日,嬴子苏带着半箱的金子和玉器凑成一箱的重礼带在身上,这次进宫他并没有带上百将。
不是嫌弃百将脑子蠢,反应迟缓,而是他有另外的任务需要百将去做。
那就是他怀疑冯无极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所以才会亲自上门找他并放出威胁的狠话。
山贼窝和那些证据都被他毁了去,冯无极能够找到的破绽并不多,但那些村民是其中之一。
“赵商人。”韩非从自己的府邸里走出,两人一同作揖拜了个礼。
韩非打量了眼嬴子苏,只看到了他手里的箱子,他不由地皱起眉问说:“赵商人没有带上绸缎么?那可是你的生意。”
“这第一次与韩贤见面还没必要提出绸缎一事,我主要还是想和韩贤这个人做朋友。”嬴子苏笑着说。
“行吧,既然赵商人都这么说了,那便跟我来吧。”韩非做了个“请”的手势。
“韩王继位不久,这新郑城里是全城戒备,尤其是这阳翟宫的各个城门口更是盘查地很严。”
韩非一边走着一边讲着,他也时不时地看着嬴子苏的神态。
“我会与那盘查的军士说你是我的下人,所以你进宫的时候可别慌慌张张和东张西望,以免被人扣下。”
“那是自然。”嬴子苏淡笑地说道。
他再怎么说也是在咸阳宫里待了一年多,什么大风大浪和大场面他没有见过。
当初与嬴政第一次回宫与吕不韦杠上时候他都不慌不忙的,这区区的守城士卒算哪根葱。
韩非见嬴子苏那副镇静的神情也是把心里的那份不安渐渐放下。
韩非的府邸离阳翟宫并不远,他们只走了两条街道便是到了阳翟宫的外城门。
这阳翟宫的防守力度果然不是新郑城门可比的,盘查的士卒足足有着百人。
“韩大人?”这些士卒里的统帅百夫长从另一侧走来,在他看清来人是韩非后,他也是恭敬地作揖拜礼。
韩非在任司寇一职时候对阳翟宫里的人都还不错,因此韩非在阳翟宫里有着很好的人缘。
他们也知道韩非说话有些不便,所以与韩非交谈时候都会兼顾韩非,耐心地听其说完方才开口接话。
久而久之,韩非和阳翟宫里的这些军卒和侍从也是愈来愈熟,反而他们不像是上下级关系而像是朋友。
韩非被罢去司寇一职,这些宫中人也是觉得可惜,但那毕竟是韩王下的诏令,他们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可到如今,宫中还传着韩非是个忠君之臣,他们一直坚信着韩非有朝一日能重回司寇位置上。
“大人,你可是好久没来这阳翟宫了,怪想念的。”百夫长咧着嘴大声笑着。
嬴子苏抽着脸,他怎么从这话里听出一丝怪味?
“呵呵,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有一年多未进这阳翟宫了,今日来倒是找宫里的某位商量点事。”韩非说。
“哦这样啊!”百夫长喃喃,很快他注意到了韩非身后的嬴子苏,于是他指着嬴子苏问说。
“韩非大人,这人是?”百夫长有些疑惑,这宫里的大多数官员进宫只能是只身一人。
但那些高官和王侯不一样,他们是有权力可以带着一位下人一齐进宫的,可以作为侍从来服侍他们的主子。
韩非作为司寇当然也是享有这个权力,可韩非一直是一个人,从未见他有带着什么下人一起进宫。
所以百夫长第一时间才会反应韩非身后的这个人不是什么下人,可能是韩非大人身边的什么朋友。
韩非是朝廷官员,他自然是可以随意进宫,可他身后那个人不行,他必须得接受彻底的盘查。
虽然韩非大人他很是敬佩,可他也得老老实实地听从上级的军令。
“这人是我的下人。”韩非回答道,百夫长愣了愣,他抓了抓自己的头盔一时间不知所措。
“啊原来是大人的下人啊!”百夫长松了口气,“只是......”
如果他是韩非的下人,那他就可以不用接受盘查而跟着韩非一起进宫,可问题来了啊!
那就是韩非已经不是司寇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