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
颍川许昌城。
将台上,刘协面色全程惶恐,颤颤巍巍的将天子剑交给了曹操,同时细声细语道:“愿爱卿为大汉除贼平叛。”
“陛下宽心!”曹操抓过天子剑。
转头,望向三军将卒,他没有表情,抽出天子剑高喝道:“奉旨剿贼,出发!”
“喝!喝!喝!”
三军齐喝,接着各部统帅开始指挥三军南下,只见那尘土扬起,旌旗蔽空。数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赴九江。
点将台上,
见曹操率军远去,刘协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目无神,唯一有的只是恐慌。他想哭,那曹操竟奉旨剿贼,可笑,真是可笑啊!
“陛下,保重龙体啊!”
几位大臣慌张爬了上来,关切道。
刘协双目空洞,摇了摇头,爬起身,一步一步向下,很慢也很绝望。他心中有恨,他恨曹操幽禁,他恨老天不公。
众大臣看着刘协表情,一个个心痛如绞,低头不忍再看,他们虽忠于汉室,可他们却也得为妻儿着想。
敢反抗者,多数已经被曹操谋杀。
…………
与之同时,车架上。
曹操面容凝重,无一丝笑意。
一侧,郭嘉纵马随军,此时轻笑道:“主公可是在忧心徐州的吕布?”
曹操眉宇紧缩,沉声道:“不错,吕布此人性贪无厌,而且其勇冠天下,麾下有并州铁骑数千,精甲数万。”
“更有张辽高顺等猛将相助,陈宫辅之,如今吾领大军出征,兖、豫二州空虚,若其率军奇袭,吾必败,他必胜。”
曹操说完,神情抑郁,早年吕布据兖州时,他与之交战不止一次,其麾下张辽魏续武力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至于那高顺麾下陷阵营,更是让他吃尽苦头,吕布有这么多良臣猛将,他如何不慌?
“呵呵,主公勿忧。”
郭嘉爽朗一笑,他清楚,曹操心中有数,只是想让自己在说一番,当即道:“主公,我军此番乃奉诏讨贼,实乃大义。”
“吕布虽无谋,可陈宫却并非愚蠢之人。就算吕布想领军奇袭,那陈宫也会劝阻。因为此时吕布来犯,那无异于是袁术同党。”
“陈宫再笨,也不敢在此时触霉头。”
“嘿嘿,不错,陈宫不会放任吕布胡来,吾心安矣。”曹操笑了,笑的奸诈,简直喜怒无常。
看着曹操嘿笑,郭嘉摇头苦笑,这或许就是曹操吧,喜怒无常,却又聪明绝顶,他自己心中清楚吕布不可能来犯,却非要自己说来。
“不过主公若实在担忧,可遣使臣以天子名义书信吕布,就说沛县刘备倚仗皇室宗亲的名义讨要徐州。”
“以吕布眦睚必报的性格,定难容刘备,更何况刘备至从到了小沛,日夜招兵买马,吕布又岂能不知。”
“如此他二人必将刀戈相向?如此待我回军可一举歼之?”曹操试问道。
“歼之不易,可刘备无立锥之地,定会投与主公帐前。而此人麾下关张二将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可利用攻取吕布。”
郭嘉温和一笑,解释道。
“甚好,这事你去安排吧,我早就垂涎关张二将了。”曹操笑说着,转而又挑眉道:“对了奉孝,此战你意如何取胜?”
“呵呵,袁术骄奢淫逸,麾下将军离心,士卒不堪一击,主公可领三军疾驰,直取袁术那伪都寿春。”
郭嘉信誓旦旦道。
“曹仁,刚才奉孝的话都听见了吧?传令三军,加速前进,天黑前到不了沌水,你给我提头来见。”
曹操目光深邃,冷声道。
“诺,”曹仁抱拳应下,对着身侧传令员道,“告知三军,全速前进。”
…………
九江,寿春。
那富丽堂皇的皇宫大殿内。
只听砰的一声,袁术一把摔下手中竹简,又踹了脚桌案,咆哮喝道:“这个曹阿瞒,当年在洛阳时也就只配做朕的家仆。”
“现在竟真的领军讨伐与朕,还扬言称三十日之内要捣毁朕的皇宫,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咆哮完,袁术不耐烦的目光扫过,旋即喝道:“纪灵何在,即刻起,朕封你为仲氏大将军,领三军,替朕灭了那曹孟德。”
“陛下放心,末将定聚歼曹操。”纪灵神情激动,五指怒握,兴奋道。
“陛下,不可出城与曹操野战啊!曹操麾下青州兵身经百战,我军甲士却久疏战阵,野战我军必败曹军必胜。”
“微臣以为,曹操远道而来,其势定不可久持,而我寿春城高三丈有余,屯粮可食数百日,大可依城坚守,坐待诸位将军回援。”
“待曹操粮尽退兵后,我军可衔尾追杀,如此定能大破曹贼。”阎象抱拳解释,神情有些急切。
“哼,朕堂堂大仲甲士,岂会不如那阉人曹操的?更何况,是那曹操来战,朕闭门不出成何体统。”
袁术冷哼一声,神情温怒。
“可是……”
“好了,朕意已决。”袁术挥袖烦躁。
俨然,这逼称帝有点膨胀,想来是忘了他被曹操打的抱头鼠窜。
“对了,吕布、张绣那两厮可有回话?”袁术神态有些孤傲,他可看不起这些泥腿子,自己能主动与他们结盟,是看得起他们。
阎象迟疑三息,旋即抱拳道:“陛下,吕布拒婚了,其本想将女儿嫁与公子,可听信陈宫言,断了这个想法。”
“吕布这匹夫竟然拒婚?吾子能娶其女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