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温润如水的声音,凉凉的,带着盛怒。
月如雪猝然惊醒回眸望去。
明黄色的衣摆沾着岸边微湿的泥土,沉如深潭的眸子波澜汹涌,是君夜玄。
身后跟着高邑和君逸臣,一个表情尴尬,一个一脸不屑,皆是打量着莲池里小舟上动作暧昧的两人。
他怎么回来,他不是该在宴会上吗?
月如雪一阵慌乱,失措地想打落君念荨的手。
可是眼前的男人却是丝毫不乱,眉眼间依旧是那份淡漠不羁,手指顺势滑过月如雪的脸颊,向后游走,将她散落的一缕青丝轻柔地拢到耳后。方才自己而然地将手收回。眸光似有似无地瞥向君夜玄,似藏着笑意,又似是挑衅。
“四哥真是好兴致,居然偷偷离开宴会跑来这里赏荷花。”君夜玄唇角勾笑,可是拳头却在衣袖里悄悄收紧,青筋暴起。
“皇上,不也是吗?臣虽被贬谪封地,却也不至于连这宫中之地都不能来了吧。”君念荨微一挑眉,长篙一撑,将小舟向岸边回荡开去。
“怎么会呢?朕只是怕月黑风高,四哥错认了人,触了宫规,就不好了。到时候,朕真是不知该顾念手足之情还是该保全宫规国法才好。”
错认了人,触了宫规?是说自己吗?自己难道很像谁吗?月如雪困惑地望着好像打着哑谜的两人。
小舟已靠了岸,君念荨洒然而笑,对君念荨一礼,“臣定不会给皇上制造这样的麻烦。”
“如此甚好。”君夜玄的声音并不善,可是却半天没有下文。
那人好奇怪,自己与君念荨那般,在古代只怕算是“偷情”了吧,虽然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一般的男子都不会忍受,可是作为皇帝的君夜玄却选择了沉默,只是看似毫无意义的警告。为什么,因为那人,根本不在乎自己,所以自己与他人如何也无所谓吗?如此一想,月如雪心蓦地一痛。
可是接下来,手腕上的痛胜过了心痛。那人伸手狠狠地扼住了自己的手腕,如拎笑般将自己从船上拽到了岸上。拖着自己转身便走。
他的步伐大而急,月如雪小步跑着才勉强跟上,没走几步便已气喘吁吁,手腕更是被扼得生疼。
她喊他皇上唤他名字,他都不理。
她想站住不走,却拉扯不过他巨大的力气。
就那样被他半推半拽地拖回了她的暮凉宫。全然不顾她的狼狈。
宫人见了突然回来的自家主人,和气势汹汹的皇帝,也不知该是忧是喜,慌乱地叩拜和迎接却被那人一脚踢开。
直冲冲地冲进了寝宫,直到一下子把她扔到靠墙雕花大木床上。她整个人撞到墙上那个,又重重地跌下,整个身子如散了架般的疼痛。鬓发早因先前的奔走和拖拽而松散,如今这一撞,更是发簪珠花落了一地。
疯子,自己怎么会因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子而心疼,自己是不是也疯了。月如雪挣扎着忍痛冷冷望向男人,正对上那人汹涌的眸子,暗光流转,残暴冷血。
微带剥茧的大手扼上月如雪的下巴。
钻心的疼,月如雪感觉自己仿佛要被捏碎一般。
可是君夜玄却似乎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眼带血丝,眸光嗜血。声音冷得仿佛要摧毁一切。
“月如雪,朕真是低估你了啊。前些日子勾引无痕,如今又勾搭上了君念荨吗?”
自己在他心里就这般不堪吗?月如雪挣扎着冷冷一笑。
“怎么?许你和海贵人缠缠绵绵,就不许我和四爷卿卿我我?就只许男人三妻四妾,不许女人勾三搭四吗?”
君夜玄在她提及海贵人时一时愣住,但旋即在听到下文的‘和四爷卿卿我我’‘勾三搭四’时瞬间暴怒。“月如雪!”
扼住下巴的手又用了一分力气,月如雪痛到恍惚间似乎听见自己骨头的碎裂声。
如地狱宣判般地声音回荡在耳边。“你是朕的女人,其他人休想染指。朕就算毁了你,也不会把你拱手送给任何人。“
说着他的另一只大手开始解她的外袍,只是那雪缎衣袍太过繁琐,他一怒之下,干脆直接撕破。裂锦声回响在空荡的寝宫,突兀清脆,声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