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雪不觉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是他们?
不可能,他们怎么会和淑妃有牵扯呢?
君逸臣与君夜玄那么要好,芷茵又是那般一个不识人间烟火的人,他们不可能和淑妃勾结的。
可是他们为何会和兰依在这里见面的?
只是意外的,兰依看到两人也没有动,只是站在远处,恭敬地冲着两人点了点头。
难道说,他们二人不是与兰依来会面的,而是,和兰依一样,一起在等同一个人?
那么,那个人是?
就在不可置信的答案在月如雪脑海里逐渐清晰的同时,一个修长的玄色身影就出现在门口处。
虽然没着那耀眼的明黄长袍,但是那俊逸如刀削般的侧影,那深邃如潭的黑眸,早已刻在她脑海和心田的最深处,不是君夜玄,还能是谁?
在高邑的陪伴下,君夜玄也到了这狭小的荒芜院落。
兰依在看见君夜玄后,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叩拜,“奴婢参见皇上。”
君夜玄淡淡的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算作回应。
“六哥!”君逸臣也兴奋地冲到了君夜玄身边,像个做了好事等待着发糖表扬的孩子。
君夜玄温柔地拍了拍他肩膀,眸光却在他身后猛然顿住,那方向,是芷茵。
“小九,你怎么把芷茵也带来了?”
还没等君逸臣回答,芷茵便仙子款款,自己来到了君夜玄身边。
双眸盈盈似露,眸光流转于君夜玄身上,如碧波荡漾,动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不怪他,是我自己要求来的。”
“芷茵……万一被人发现……”
君夜玄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芷茵整个人便扑进他怀里。
温软的身子就那般闯进自己怀里,还带着这夜色的微凉,熟悉的发香萦绕在鼻翼,她细软的声音低低的呢喃着,“我想你了,真的想你了。自从那次狩猎后,便再也没见过你了,真的好想你,阿玄。”
怀中轻轻的颤抖和啜泣,和那一声低回婉转的阿玄,让君夜玄心中一动,再也不舍得推开怀中之人,手掌不自觉地抚上那如墨般的乌发,轻柔的声音蕴着深深的缱绻,似是抚慰,又似是诉说。“我也想你了,小茵。”
芷茵破涕为笑,整个人依偎在君夜玄怀里,贪恋着这难得的相聚和温情。
这荒芜的宫殿也似乎被这份缠绵深情所点染,随之柔和而静好。
可是在这再美好不过的画面的一角,却有一人,在这缱绻的静默中似乎听到自己心碎的清晰声音。
月如雪用手死死地捂住嘴巴才克制自己没有出声。君夜玄和芷茵?怎么可能?芷茵是君逸臣的妻子啊,他们明明那么恩爱,宛如神仙眷恋,让人艳羡,怎么会……
君逸臣就在旁边,他怎么可以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在自己兄长怀里缠绵?可是他的表情却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不,掩盖在那之下还有一丝的淡淡忧伤,为什么?
终于,芷茵止住了啜泣,从君夜玄怀中娇羞地抬起头,碧靥绯若桃花。
君夜玄依然揽着她的腰,让她依在自己身畔,却将目光转向了兰依。
兰依敏锐地察觉到了君夜玄的眼色,忙恭敬地近了君夜玄一分。“皇上……”
“流濢的事查得如何?”
“回皇上,流濢的确是淑妃的人。只是淑妃幕后的人,却触碰不到,奴婢无能。”
君夜玄赞许地点了点头,“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辛苦你了。”
兰依恭敬地俯首。“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奴才的命是您给的,若不是您,我和姐姐当年早就命丧黄泉了。”
“六哥,如果兰依是你的人,为何还要由着淑妃一箭双雕的陷害凉妃和瑶妃呢?”君逸臣不解地挠挠头。
“你还记得那日的刺客事件吗?”君夜玄束手远望,深如沉潭的眸色泛起一丝耀眼的光芒,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君逸臣的问题。“当时与刺客染香唯一接触过的宫中之人便是瑶妃的大宫女的流濢。”
“流濢不是瑶妃的人,而是淑妃的人。”君逸臣默默地梳理着思路,恍然大悟。“六哥你的意思是说宫内与刺客接头的人是淑妃,你从一开始便怀疑刺客那件事与她有关。可是她一届女流自己绝不会有野心来行刺你,所以你想透过她找到她身后之人,所以便由着她去陷害凉妃和瑶妃。”
“她身后的那个人,朕早已猜得八 九不离十,只是还不太肯定,可今她陷害瑶妃打击寂家,就再次肯定了朕的答案。”君夜玄勾唇一笑,成竹在胸。
“是五哥?”
“觊觎朕的皇位的人除了二哥和五哥,还有一个更加聪明将自己隐藏得很深的人,一个想看到二哥太后一脉与五哥一脉均衡势力被打破的人。”
“那是……”君逸臣的话还没问完,就被一个温润如玉,淡雅如风的声音打断。
“我倒是对阿玄你如何把兰依安插到淑妃身边这点颇有兴趣,要获得淑妃如此深的信任,绝不是件容易事。”风姿绰约,宛如谪仙,正是无痕。
君夜玄一笑,对着兰依点了点头。
兰依会意,伸出手在鬓角处轻轻地摸索了半晌,一张人品面具倏然滑落。露出面具下原本的面容,温婉秀丽,只是眉宇间却是神色淡淡。
“花洒?”连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无痕此时也不觉变了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