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时雍转头小声问朱九,“昨夜那几个人,都送殓房了?”
朱九迟疑一下,“是的。你父亲办的差,想是没错了。你想做什么?”
时雍道:“剖尸。”
朱九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时雍朝他笑笑,没有多说。
又在两个房间走了一遍,在吕家人的骂声中,时雍沉思片刻,眉头一蹙,“听说吕家人,是刚搬到京师来的?”
朱九嗯了一声,将自己的信息告诉她。
“吕家世代游商,以前做海产生意,是个大家族,一家子们常常出海捕鱼……前不久才搬到京师来,好像是准备转行,做大米生意……大抵也攒了不少银子,想在京师安居乐业,修大房子。哪料房子刚造好,就发生这事,家里接二连三死人,也是倒霉。”
时雍点头,若有所思。
从吕家人目前的症状来看,时雍有点怀疑是败血症,但是没有科学的检验设备,单从肉眼很难确诊。她认为很有必要解剖昨夜那三具有类似症状的尸体,以便得出准确的死因。
惠民药局几个医官看她走来走去,什么话也不说,都有些轻视。
看在大都督的面上,药局大使脸上没什么表现,内心早就开始骂娘了。
他们都很忙,哪有时间陪着一个女子胡闹?
没人相信时雍真能看出病症,又不得不应付“上官”的事务,于是,气氛便有些怪异。
终于,一个医官憋不住了。
“这位姑娘,可有什么说法?”
时下没有败血症的说法,对几个重症来说,即使确诊,没有相应的抗生素也很难治疗,轻症倒是可以慢慢地调养,可是他们不肯配合也是徒劳。
于是,时雍没有多说。
“瞧着像是一种败血之症。”
这个说法没有人听过,众人只当她是胡绉,皆是了然一笑,不作声。
那个发问的医官却不肯就此放过她。
“那请问姑娘,可有诊疗之法?”
时雍道:“没有。”
那医官冷笑一声,不悦地别开了眼,一脸不屑。
气氛突然就尴尬了。
药局大使见状,瞪那医官一眼,生怕得罪了锦衣卫的人,赶紧笑着圆场。
“今儿大清早就有人来药局闹事,大家伙儿都很是躁烦,姑娘见谅。”
顿了顿,他又一脸讨饶地看着时雍,委婉地说道:“现下我们要开始忙碌了,姑娘要是没有旁的吩咐,那我就先不奉陪了,药局人多事杂,你看……”
见他一脸为难的样子,时雍笑了笑。
“说完我就走。”
她回头看着那些病人,“我建议药局给这些轻症患者吃些蔬菜,橙子……另外,喝点鸡蛋清也成。”
大使一愣,“何意?”
在没有确诊前,时雍不愿多说什么,淡淡笑了下。
“补充体力,抵抗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