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作罢,这些鸡仔和兔仔怎么办?
乌婵和彩云面面相觑,时雍袖子一摆,“养起来。”
不养起来能怎么办?这么小的兔子和鸡仔,放出去都得饿死。既然聋哑婆婆可以围上篱笆养起来,那她们也可以。玉堂庵后院厢房人少,庭院很大,时雍征得师太同意后,将几只幼兔和鸡仔圈在围墙边上,养了起来。
而那个吃兔子和鸡的大黑,就成了养鸡的和养兔的狗子。
赵胤带着谢放来的时候,大黑正守在围墙边上,四只蹄子着地,望着里面的幼兔和鸡仔吐着舌头滴口水,那模样又怂又可爱……
“你倒是学好了。”
大黑听到脚步也只是回头望一眼,守着围墙根儿寸步不离,赵胤见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走近摸了摸它的头,低声问:“你主子呢?”
大黑仰头,舔了舔他的手心。
赵胤看着它反常的样子,眉头一拧。
“起来,带我去。”
大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望着他,眼神有点委屈。
“它不敢。”厢房的门推开了,时雍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庭院里芝兰玉树的男人,轻轻捋发,倚靠在门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大人今日怎的得闲上山来了?”
赵胤揉了揉大黑的头,直起身来,隔着庭院望着那女子。
太阳已经升在半空,阳光从房檐洒落下来,照得她小脸明亮异常。
一袭素衣,未施粉黛,肌肤莹白,整个人淡然得仿佛一朵不起眼的山野小花,可骨子里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娇媚之感,一双黑眸闪烁着潋滟波光,似笑非笑,荡人心神。
三日未见,仿佛已隔数年。
赵胤慢慢朝她走过去,脚下的黑色革靴沾了一些上山踩出的泥土,身上的织锦披风在风中萧萧肃肃,黑色长发玄墨发冠,浓密的眉毛英挺俊朗,一双黑眸深邃幽远,明明隔了那么远,又仿佛已然望入了她的眼底。
“娘子在此,为夫不能不来。”
时雍笑望着他,“这位大人说话好生奇怪,你叫谁娘子呢?这庵里只有小尼姑。”
小尼姑可没有这般风情万种。
赵胤皱起的眉微微上扬,说道:“那本座叫你什么才好?”
“我哪里知道你的?”时雍瞄他一眼,身子散漫地倚着,眼皮微抬,淡淡地道:“心里想的是什么,就叫什么呗。”
她表情轻松,眼底却仿佛潜伏了一层层阴霾。
赵胤思忖片刻,扬眉问:“娘子不行,难道叫夫人?”
“才不要。”叫夫人不是把岁数叫老了么?时雍微微抿唇:“大人内心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你可是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何必叫得这么亲热?”
“你这女子!”赵胤叹息又无奈,“那叫媳妇儿,可好?”
时雍没有想到他会当真纠结在一个称呼里,不由无语。
难道这人看不出来她是在开玩笑么?
隔着阳光,空中仿佛有细小的微尘在起伏飘动,时雍上下打量赵胤,与他隔空对视良久,唇角微微一扬,偏了偏头,“进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