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放暗叹一口气,转头看一眼白执,小声道:“大黑腿受伤了,乌小姐准备带她去寻个大夫,可是大黑愣是不肯走,就守在郡主离开的小院门口……”
话到此处,谢放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说的是大黑,描述出来却仿佛是自家主子的样子?
听到大黑的消息,赵胤脸上微有动容,侧过头来,“大黑在哪里?”
谢放心弦稍稍一松,“还在玉堂庵。昨夜的火没有波及到那里,可是,之前炸毁的厢房已经毁了。白执方才去看了一眼,带了些吃的过去,原是想把大黑带过来的。可是大黑不肯走,也不肯吃东西,谁的话都不听,谁接近它就咬谁,这可如何是好?”
赵胤脸色一变,眉头蹙了起来。
大黑是一条有灵性的狗,阿拾不在,它是一定会去找她的。可是大黑没有找她,而是守在原地,不吃不喝也不走,就像当初……躲在雍人园的旧宅里,饿得皮包骨头也不肯离开。
赵胤迟疑片刻,望着漫出山涧的绿树丛林,闭了闭眼睛,慢慢转过身。
“我去找它。”
谢放看到他终于要挪步了,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连忙上前两步扶住他的胳膊,叫了一声白执。
朱九带娴衣去瞧伤了,眼前伺候的人是白执。
他站得比谢放更远,头垂得更低。
因为他是赵胤派到时雍身边保护她的人,现在,他要看护的人不在了,他却好好的活着,这便是严重的渎职。实际上,从昨夜到今日,白执已经将当时的事情在脑子里反复想了无数次。每一次都悔恨、自责。
他走近,与谢放一左一右将赵胤扶上肩舆,等侍从将赵胤抬起来,这才慢慢地跟在赵胤的身边,开口认错。
“爷,郡主失踪,全是属下的过失。”
没有听到赵胤的声音,白执默默地走了片刻,又咬了咬牙,低低地道:“都怪属下太过自信。对郡主也太过放心,属下总认为郡主聪慧,不若旁人……”
赵胤眯起眼睛,突然出声,“停!”
肩舆停下,赵胤一言不发地看着前方,目光凉凉。
白执和谢放不明所以,对视一眼,在原地站立等待了片刻,就听到一阵马蹄声,从玉堂庵的方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