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话里满是醋味儿,竹筒倒豆子似的,劈头盖脸骂完,转身就走。只可怜赵胤听得一头雾水,看那人儿只剩个背影,猛地起身,将手上的东西全塞到谢放的怀里。
“回来!”
时雍紧紧咬着下唇,走得极快,看方向是往马厩而去。
赵胤眉头一沉,大步追过去,抢在她面前跃上马匹,朝她伸出手。
“想去哪里?带你去。”
时雍想去抓马扑了个空,愤愤地看着他。
“谁要你带?你这个混蛋,做出这种事情,你对得起我么?”
赵胤看着她愤怒的模样,眉梢微扬,突然哼声一叹,“好了。这里没有旁人,别装了。”
“???”时雍眯起眼睛,冷飕飕地看着他。
“哼,你想什么,我会不知?”赵胤突然从马下弓身,在她脸颊上捏了捏,一下“海底捞月”的飘然姿势,将时雍捞起来,放在自己的马前,“坐好!”
说完,他一只手圈住时雍的腰身,一只手执起马绳,双腿猛地一夹马背,“驾”的一声,策马疾驰而去。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又快又狠又霸道,时雍始料不及,在飞驰地骏马上惊叫一声,双手紧紧捏住他的胳膊。
“讨厌,谁说我在装了?我很生气,我本来就在生气,你知不知道?”
赵胤低笑,没有回答。
乌骓马闪电一般奔出吉达村,速度比方才更快。
时雍在马上颠来颠去,牙关咬了又咬。
“赵胤!你慢点……”
赵胤不说话,只是搂住她的胳膊再次一收,把她束得更紧,仿佛要嵌成一个人般。
“喂~”
时雍声带嗔怒,明明在生气,语气听上去却是娇羞。她紧紧抓住男人的胳膊,稳住心神,再狠狠捏他一把。
“侯爷,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
赵胤低头,“让阿拾消气。”
时雍歪头看去,恶狠狠地道:“你把我得罪大了,这气消不了。拿万两黄金来换,也消不了。”
赵胤道:“你不会相信那孩子是我的。”
好气。
这么自信!
这么笃定!
时雍听到这平静的语气,更气了。
“谁说我不会信的?我已经信了。”
“你没信。”赵胤的声音被呼呼的风吹散,落入时雍耳朵里,痒痒的,心里却是恨恨的。
“赵胤!”她又抓住他的胳膊,使劲地扯,“你停下来,我有话要问你。”
“元疾行的。”赵胤不等她问,便主动答了,马速却没有减慢半分,“我已去信给疾行,想必不久就会来人。这些日子,还得劳烦阿拾费心看着她。”
旷野无人,他的声音也大了几分。
时雍听得清清楚楚,稍感意外,再一细想,又觉得情理之中。
“玉姬也是奇怪,痛恨元驰,又一心想生下这个孩子,真是矛盾的女子。”
听她语气比方才软了许多,赵胤的马速也慢了下来。
他一只手执绳,一只手圈住时雍的腰,侧过脸去看她,“不气了,嗯?”
脸颊被他的呼吸吹得痒痒,时雍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关,愤愤不平地冷哼。
“气,快要气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害得我胡思乱想,还以为你也在黄泉谷底做了狄人的选郎,配了个妻子,嫁给了别人呢。”
一个嫁字道尽了酸意。
呵!
赵胤的笑声难得,时雍耳朵一动,感觉血压都升高了。
“你笑什么?”
“你。”赵胤轻声道:“我是有妇之夫,家有母狮,岂敢乱来?”
母狮?
她是母狮?
时雍在他胳膊狠狠一掐,水灵灵的双眼满是嗔怨。
“赵胤,你死定了。”
“谋杀亲夫,罪加一等。”
“侯爷准备如何罚我?”
“哼!”
赵胤斜她一眼,不回答她,却是执起马僵,怀抱娇妻,加快了马速……
“找个地方,好好办你。”
“……”
什么?她是不是耳朵听错了?
时雍侧目望去,男人的脸冷峻严肃,毫无半分玩笑的意思,一下将她旖旎的心思碾得粉碎。
这个人嘴里……哪里有风月?分明就是认真的呀。
悠然的风在耳边吹拂,凉爽舒适。
这个季节的草原很是美丽,旷野里开着不知名的野花,马蹄落下嘚嘚有声,仿若踏香而行,惬意而美好。
整件事下来,神经都太紧崩了,难得这样的悠闲时刻。
时雍不知道赵胤把她带出来是要做什么,只是陶醉在这一片微风和花香里,默默眯上眼,依偎在男人的怀里,享受得难得的时光。
渐渐的,心坎里的压抑被风吹散了,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声音软糯似糖。
“侯爷~”
时雍后背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懒洋洋地唤了一声。
“嗯。”
时雍听着他慵懒的声音,唇角一勾,突然有种谈恋爱的感觉,语气情不自禁腻软了几分。
“草原虽美,到底不是属于我们的地方。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赵胤道:“明日。”
“我不是说贡康,是说何时回京。”时雍幽幽地道,声音小得如自言自语一般,“吉达村的事情告一段落,南迪不用祭神了,但赤鼓不见,来桑也没找着……侯爷要继续追查下去吗?”
这里是兀良汗,便是有人命大案,也该是兀良汗的事情,该乌日苏来操心。而来桑,若他执意离开,天下之大,